贰号岛的青铜算珠在海浪中转动如齿轮,每道齿纹都嵌着凝固的血垢,战鼓轰鸣从算珠内部传来,震得黎砚舟的琴弦嗡嗡作响。林砚之腕间的星图投射出破解之法,“静心之音”四个字在算珠缝隙里显形为古琴纹路,而齐墨掌心的“嗔”字密码正与算珠上的古篆共振,催生出暗红色的怒火虚影。
“‘嗔恨之灯’以战争怨念为燃料。”齐墨拨动算盘,算珠竟渗出鲜血,在地面画出“止戈为武”的卦象,“三百年前山海教挑起战乱,用士兵的嗔怒魂火强化灯阵。这些算珠里封存的,是历代战死者的怒火。”他指向转动的算珠,缝隙间闪过无数盔甲碎片,每片都刻着“灯奴编号”——原来战死的士兵皆被炼成了魂枢燃料。
白凛的战旗扫过岛屿边缘,发现环岛暗礁插满锈迹斑斑的兵器,刀刃上的血咒与算珠共鸣,形成笼罩全岛的“嗔怒结界”。狼首挂饰突然发出悲怆的呜咽,显形出考古队十年前打捞的战场残骸:某柄断刀的刀柄上,刻着与齐墨相同的双鱼印记。“这些兵器的主人,曾是悬云寺的守灯人。”他的声音混着战鼓回音,“他们被山海教蛊惑,用灯奴契约换取战争胜利。”
黎砚舟的金色琴弦奏出《静心调》,却被算珠轰鸣撕成碎片。情感光谱显示,岛内的“嗔恨之焰”呈火山状分布,核心竟是座用战鼓堆砌的祭坛,坛中央插着染血的算盘——正是齐墨三百年前分裂魂枢时使用的神器残片。“必须找到算珠的‘静心室’。”他的星空图腾化作罗盘,指针指向算珠阵的“午”位,“那里是怒火最弱的平衡点。”
林砚之的星图突然浮现前世残影:齐墨身着山海教主华服,手持染血算盘,正在将士兵的魂火注入灯奴契约。她猛地按住胸口的双鱼印记,逆纹与顺时针纹竟在此刻生出荆棘状纹路,“原来‘嗔恨之灯’的根源,是你当年的执念。”她望向齐墨,后者的金焰眼中闪过痛楚,石化纹路正顺着算珠共振方向蔓延。
“没错,是我用战争的嗔怒铸造了灯阵。”齐墨的算盘突然崩断一根算珠,露出内部封存的战魂,“但现在——”他将“希望”碎片嵌入算珠缝隙,“我要用静心之音偿还罪孽。”话音未落,算珠转动速度减缓,战鼓轰鸣中竟混入了晨钟的余韵——那是悬云寺三百年前的止嗔钟声。
林砚之取出双鱼锁魂器,银鳞与红绳在算珠阵中划出银弧。当锁魂器触碰到“午”位算珠时,血垢突然化作飞灰,露出算珠内侧的“慈”字古篆。她的指尖抚过古篆,想起直播间弹幕的“济世之心”,突然领悟——所谓静心,并非压抑怒火,而是将其转化为守护众生的慈悲。
“黎砚舟,弹《大慈咒》变奏!”她的逆纹与顺时针纹同时亮起,荆棘状纹路褪成莲花形态,“用慈悲之音,化嗔为仁!”
黎砚舟的金色琴弦应声而鸣,琴弦上的情感光谱从暗红转为靛蓝,与林砚之的魂火形成慈悲共振。算珠阵中的战鼓残骸纷纷碎裂,露出里面被囚禁的士兵魂火——他们不再怒目圆睁,而是化作光点,围绕着“慈”字古篆旋转。齐墨的石化纹路随着琴音消退,他取出断琴残片,与算盘碎片合为“慈心琴算”,共鸣出的音波竟将算珠阵震出一道裂缝。
就在此时,祭坛中央的染血算盘突然爆发出强光,山海教主的虚影从中升起,手中握着与齐墨一样的双鱼战旗。“三百年前你用嗔怒铸就灯阵,如今又想用慈悲颠覆契约?”虚影的声音里混着千军万马的嘶喊,“灯奴的原罪早已与魂枢共生,你们逃不掉的!”
林砚之望向“慈”字算珠,突然想起海灵帝初心水晶里的画面——年轻的齐墨与山海教主对饮时,桌上的魂枢灯刻着“慈航普度”。她将双鱼锁魂器刺入算珠裂缝,轻声道:“当年的你,不过是想终结战乱。这份初心,不该被嗔恨掩埋。”
话音未落,算珠阵轰然崩塌,露出基座处的“嗔恨之心”——那是颗被战血包裹的琉璃珠,里面沉睡着齐墨三百年前未及说出的“止战之愿”。黎砚舟的琴弦轻触琉璃珠,竟奏出三百年前悬云寺的《止战经》,珠子表面的血垢层层剥落,露出内侧刻着的“仁”字古篆。
白凛的《山海图》再次更新,贰号岛被标注为“慈航岛”,算珠阵化作漂浮的青铜莲台,每片莲叶上都托着一盏净化后的魂火灯。齐墨的双鱼印记不再灼痛,反而泛起清凉的蓝光,与林砚之的星图形成“慈”“悲”阴阳鱼。
林砚之的手机弹出新弹幕,柒号岛的直播界面显示“七灯归一进度:2/7”,而观众席02号座位上,摆着半卷《止战经》残页,页脚批注着:嗔恨若化慈悲,山海教的战旗将折戟沉沙。与此同时,慈航岛的莲台中央升起新的青铜灯,灯油里浮沉着齐墨三百年前的守灯日志残页,上面用鲜血写着:当七灯皆燃心光,我将直面山海教主的真相。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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