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抉择

林渊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系统红光在视网膜上烙下刺目印记，倒计时跳到09:25时，他突然扯住夏霓的手腕。

“老黑的人还有多久到？”

“最多五分钟。”夏霓反手握住他，掌心全是汗，“但现在不是——”

“沈璃的倒计时剩十分钟。”林渊打断她，声音像砂纸擦过铁皮，“系统要我献祭所有积分和青铜阶能力，否则她撑不过去。”

仓库里突然静得能听见沈璃的呼吸声。

赵铁山的烟杆“咔”地断成两截，韩飞怀里的主机箱“咚”砸在地上。

“有没有别的办法？”林渊转向韩飞，“病毒日志里除了次声波，还有没有别的？”

“血月病毒……”韩飞推眼镜的手在抖，“它会侵蚀宿主神经，激发兽性，但……但我在实验室见过一例特殊样本，感染者在极端疼痛下反而暂时抑制过病毒。”

“疼？”夏霓猛地拍桌，“你让她疼？她现在已经疼得发抖了！”

“等等。”林渊按住夏霓肩膀，“老夏，你之前从废弃医院拿的草药呢？那瓶说是能镇神经的。”

“在我包里！”夏霓转身翻战术背包，金属扣撞得叮当响，“但那是治普通发烧的——”

“混着次声波试试。”林渊抓过草药瓶，“韩飞，把扩音器频率调高点，35赫兹。赵叔，带两个人去加固后窗，陆沉的人可能从那边摸过来。”

赵铁山扯下腰间的军刀，刀柄上的红绳晃了晃：“小渊，你顾好沈医生，外头有我。”

脚步声此起彼伏。

林渊蹲到沈璃面前时，她正咬着嘴唇发抖，眼尾的红又开始渗，像一滴化不开的血。

他捏开她的嘴，把碾碎的草药混着水灌进去。

“疼……”沈璃抓住他手腕，指甲尖刺破皮肤，“林渊，我冷……”

“不冷。”林渊把外套裹在她身上，转身对韩飞点头，“开扩音器。”

低沉的嗡鸣再次响起。

沈璃的手指慢慢松开，体温从灼人降到温热。

林渊盯着系统界面，倒计时跳到07:12，她的HP值不再暴跌，稳住了。

“有效！”韩飞喊，“可能是草药里的曼陀罗碱抑制了神经兴奋——”

“砰！”

后窗传来玻璃碎裂声。赵铁山的吼声炸响：“敌袭！是陆沉的人！”

夏霓抄起桌上的战术弩冲出去，林渊刚要跟，系统红光突然暴涨。

“警告：宿主亲密之人沈璃生命体征异常波动。剩余倒计时：05:00。”

林渊回头。

沈璃的白大褂又渗出血，眼尾的红蔓延到眼下，指甲重新长出黑尖，正抓着货架边缘，指节发白。

“再加频率！”他吼向韩飞，“40赫兹！”

扩音器的嗡鸣变尖。

沈璃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嚎，整个人撞向林渊。

他被撞得后退，后腰磕在货架上，却死死抱住她。

“沈璃！是我！”他凑到她耳边喊，“你说过要给我看你藏的那瓶红酒，说等安全了要煮菌菇汤——”

沈璃的动作顿了顿。

林渊趁机把最后半瓶草药灌下去。

她的指甲陷进他背里，却没再加深。

“倒计时：03:30。”

韩飞的声音带着哭腔：“没用了！病毒在对抗次声波！”

“试试疼痛刺激。”林渊咬着牙，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沈璃，对不起。”

刀尖刺破她的手臂。

血珠刚冒出来，沈璃突然剧烈颤抖，眼尾的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她抬起头，眼神恢复清明，却疼得直掉眼泪：“林渊，你疯了？”

“有效！”韩飞扑过来查看伤口，“病毒被疼痛暂时压制了！”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警告：宿主亲密之人沈璃生命体征即将崩溃。剩余倒计时：01:00。”

林渊的手在抖。

他看向沈璃，她正捂着手臂笑，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却比刚才鲜活十倍。

夏霓撞开仓库门冲进来，脸上挂着血：“陆沉的人被打退了，但他们在引丧尸过来！”

倒计时跳到00:30。

林渊摸出系统面板，献祭选项的红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沈璃突然抓住他的手，体温又开始上升：“别……别为了我……”

“闭嘴。”林渊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上，“你心跳这么快，凭什么说死？”

倒计时跳到00:10。

韩飞突然喊：“等等！我记得日志里还有一句——病毒怕同类的血！沈璃是血月病毒携带者，如果注射其他感染者的血……”

“夏霓！”林渊吼，“去车里拿采血针！赵叔，把刚才抓到的陆沉手下带过来！”

夏霓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

沈璃的指甲再次变长，这次却轻轻勾住林渊的小指。

倒计时跳到00:05。

林渊盯着系统界面的确认键，手指悬在半空。

仓库外传来夏霓的喊：“拿到了！”

最后一秒，采血针的金属反光刺进林渊眼睛。

他听见自己说：“先试试这个。”

系统提示音戛然而止。

沈璃的体温还在升，但这次，她的手指慢慢蜷起来，扣住了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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