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故人新局
沈府后园的夜合花正开得浓烈,馥郁的香气裹着湿润的夜露,如同一张温柔又缠绵的网。
夜合花的花瓣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柔光,仿佛是夜的精灵。
沈长安倚在亭柱上,月白锦袍半浸在朦胧的月色里,衣角沾着几星夜露,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手中把玩着一柄象牙骨折扇,扇骨上雕刻的缠枝莲纹被摩挲得温润发亮,就像他藏在心底多年的情愫。
见杨逸翻墙而入,他眼尾微扬,勾起一抹带着三分调侃七分无奈的笑:“杨兄夜闯私宅,莫不是要学红拂夜奔?
话音里带着打趣,可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紧张,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 他既期待杨逸的到来,又害怕听到关于柳子意的话题。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杨逸。
“少贫嘴。” 杨逸夺过他手中酒壶,仰头灌下一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却压不住心头躁意:“后日宫宴,你可有法子让我近柳子意的身?”
杨逸握着酒壶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出了青白。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柳子意,想要弄清楚他为何变得如此冷漠。
沈长安眸光微黯,手中折扇 “唰” 地展开,将自己半张脸掩在扇面后,掩盖住了嘴角的苦笑。
“杨兄啊杨兄,” 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美梦,“你眼里何时能容得下旁人?”
说着,他忽然逼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杨逸耳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比如…… 我?” 尾音微微发颤,饱含着小心翼翼的期待与多年来隐忍的深情。
他知道杨逸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但他还是期待着杨逸的回答,。
杨逸一掌拍开他,耳尖却泛起薄红:“沈长安,你再胡言乱语,明日我就让全京城都知道沈状元有断袖之癖!
嘴上强硬,可心中却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面对沈长安这份炽热又隐晦的感情。
他的脸微微发烫,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沈长安的眼睛。
“求之不得。” 沈长安顺势跌坐石凳,动作看似洒脱随意,实则有些狼狈。
袖中滑出一枚鎏金请帖,指尖轻抚过请帖边缘的暗纹,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的宝物。
“宫宴戌时开席。柳子意会坐西侧第三席。
不过 ——” 他指尖轻叩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左相与杨老将军势同水火,你当真要蹚这浑水?”
语气中满是担忧,目光紧紧盯着杨逸,希望他能慎重考虑,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陷入危险。
他知道,杨逸一旦卷入这场纷争,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五幕:金殿交锋
宫宴那夜,琉璃宫灯将金殿照得恍如白昼。殿内,达官显贵们身着华服,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各色美酒佳肴摆满长桌,香气四溢。杨逸一袭绯红锦袍踏入殿门,腰间玉带缀着十二枚血珀,行动间流光潋滟。
满殿私语骤歇,无数目光黏在他眼角朱砂痣上——那是京城最艳的一抹红。众人的目光中,有惊艳,有羡慕,也有不屑。
“这便是杨家那个纨绔?”
“皮相倒是惑人,可惜……”
窃窃私语如毒蛇般钻进杨逸的耳朵,他却充耳不闻,径自走向西侧。
柳子意正在斟酒,素白广袖垂落案几,露出腕间一道狰狞旧疤。
杨逸瞳孔骤缩——那是他七岁顽皮打翻烛台时,柳子意徒手接住滚烫铜炉留下的。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时柳子意强忍着疼痛,还笑着安慰他不要害怕。
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柳子意的笑容温暖而坚定。
“子意哥。”他轻声唤道。
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害怕打破这层脆弱的平静。
他的心跳有些不自然,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风流和潇洒,就这样紧张的看着他。
柳子意执盏的手微微一颤,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纹,却未抬眼:“杨公子认错人了。”
语气冷漠而疏离,仿佛两人从未相识。他的声音平淡如水,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杨逸的心上。
杨逸眼神微微一红,有些难堪的说道:子意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柳子意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边从宫殿走出去了。
杨逸说:“当年你说要带我踏遍河山,如今河山犹在,誓言呢?”
杨逸压低嗓音,指尖几乎掐进掌心。
心中满是委屈与不甘,十年的等待,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回应。
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誓言?”柳子意终于抬眸,目光冷如雪原孤狼,“杨公子不妨问问令尊——十年前雁门关粮草为何延误三日?
我柳家三千亲兵,又是如何成了蛮族的刀下亡魂!”
柳子意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刺向杨逸,让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杨逸踉跄后退,血色自脸上褪尽。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封密信突然浮现在眼前——“柳氏军权过盛,当削”。
原来这十年,不止是离别,还有家族之间的阴谋与背叛。
真相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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