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渡鸦与荆棘

第三节:上药

伊莱恩立刻拔出匕首，轻步后退："什么？"

赛拉斯叹了口气，从箱子里拿出一套黑色劲装和几卷绷带："不必紧张，我可不是醉汉，你浑身是血，女伯爵大人。而且伤口再不处理就会感染。"

伊莱恩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袖口确实渗出了暗红的血迹——逃亡途中被荆棘划破的伤口又裂开了。

"转过身去。"她命令道。

赛拉斯挑了挑眉，嘴角不经意划过一丝令人无法察觉的弧度。但还是顺从地面向墙壁。伊莱恩迅速脱下沾血的外衣，换上那套劲装。布料意外地柔软舒适，剪裁也恰到好处。

"你怎么会有如此合我尺寸的衣服？"她警惕地问。

"这是给我妹妹准备的。"赛拉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不过她去年被审判庭烧死了，罪名是'使用巫术'。"他眼里深邃的银白色又暗下去几分。

伊莱恩系腰带的手停顿了一下："我很抱歉。"

"不必。"赛拉斯转过身，递给她一瓶琥珀色的液体，"喝下去。能暂时抑制你的血脉躁动。"

伊莱恩没有接："为什么帮我？"

"两个原因。"赛拉斯银白色的眼睛直视她，像刀刃一样直逼人的内心。"第一，我欠霍恩海姆家一条命。第二，审判庭是我的敌人，而敌人的敌人..."

"就是暂时的朋友。"伊莱恩接过瓶子，一饮而尽不带停顿，似乎心里也经默默对眼前这个陌生人有一丝信任。液体像冰一样滑下喉咙，随即在胃里燃起一团火，奇妙地安抚了体内躁动的荆棘。伊莱恩眼睛一亮，不禁感叹:这个世界如此的奇妙，比她原本的世界有趣多了。

赛拉斯示意她坐下，伊莱恩带着些许犹豫和拘谨坐在了床边，然后塞拉斯单膝跪地，脱掉她的靴子。伊莱恩本能地缩了缩脚，但他已经握住她的脚踝，力气不容拒绝，温热的触觉让伊莱恩身子不觉的瑟缩，她觉得有些尴尬开始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而塞拉斯开始清理那些溃烂的伤口。

"三天没处理，还有碎石嵌在肉里。"他皱眉道，眼神里闪过对她的心疼"你是怎么走这么远的？"

"求生欲。"伊莱恩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因疼痛而退缩。然而她的手已经紧紧的攥住床上的被单。褶皱愈发明显。塞拉斯注意到，眼神变得柔和:"不必忍着，我会很轻的。"

赛拉斯的手法意外地轻柔。他用一种散发着薄荷清香的药膏涂抹伤口，再用干净的绷带包扎好。手法格外娴熟，伊莱恩不禁想:他是否是个医生，还是说经常为别人包扎伤口？伊莱恩就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忙于为她处理伤口的男人，她紧绷的神弦也放松了许多。多么想贪婪的停留在这片刻的秘静中。盯得出神时，伊莱恩注意到他右手手背上有一道奇怪的黑色纹路，像是某种符文。

"这是什么？"她忍不住问。

赛拉斯迅速拉下袖口遮住纹路，漫不经心的说："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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