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荆棘与契约

第五节:禁忌的反噬

顺流而下半里后，两人爬上岸边的岩石。追兵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休息五分钟。"赛拉斯拧干头发上的水，"然后我们继续向东走。"

伊莱恩瘫坐在岩石上，精疲力尽。但内心深处，一股奇异的兴奋感在涌动——她第一次主动使用了荆棘能力，而且成功了。

赛拉斯看着她微微扬起的嘴角，摇头道："别爱上这种感觉。能力越强大，代价就越高昂。"

"什么代价？"

"你还没发现吗？"赛拉斯指向她脚下的草地——原本翠绿的草叶已经枯萎发黄，"荆棘血脉以生命力为食。每次使用，都会带走周围——和你自己的一部分生命。"

伊莱恩这才注意到自己手掌上多了几道细小的皱纹。恐惧如冷水般浇灭了刚才的兴奋。

"所以...我会..."

"早衰？是的。"赛拉斯的表情变得严肃，"除非你学会精确控制，将消耗降到最低。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必须找到那份契约——里面有控制血脉的方法。"

远处又传来号角声。赛拉斯站起身："时间到了。走吧，女伯爵大人。你的城堡在等着我们。"

伊莱恩跟着他重新上路，心中五味杂陈。她开始明白，荆棘既是礼物也是诅咒，而解开这一切谜团的钥匙，就在她从小长大的那座城堡深处。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崎岖的山路。伊莱恩的喉咙干得像着了火，但她不敢要求停下。赛拉斯保持着稳定的行军速度，银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颈后，却看不出丝毫疲惫。

"还有多远？"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赛拉斯指向远处山脊上隐约可见的塔尖："看到那个了吗？荆棘堡的西塔。按这个速度，日落前能到。"

伊莱恩眯起眼睛。那座塔她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经常躲在里面看书，因为继母从不去那么阴冷的地方。现在它看起来比记忆中更加破败，顶端已经坍塌了一半。

"审判庭肯定已经占领了城堡。"她担忧地说。

"未必。"赛拉斯检查着手中的地图——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标记着奇怪的符号，"他们更可能设下埋伏等我们自投罗网。"

一只乌鸦落在附近的树枝上，发出刺耳的叫声。赛拉斯抬头与它对视片刻，突然脸色一变："糟糕。他们分兵了，一队正向我们这边包抄。"

伊莱恩紧张地环顾四周："多少人？"

"十二个，带两条猎犬。"赛拉斯迅速卷起地图，"我们得改变路线。"

他们转向北面的密林。这里的树木更加茂密，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落叶，能有效掩盖足迹。但前进速度也大大减慢了。

"为什么乌鸦会告诉你这些？"伊莱恩压低声音问。

"契约的一部分。"赛拉斯简短回答，"鸦神眷顾者能与鸟类交流。"

伊莱恩想起阿尔伯特讲过的古老传说——雷文克劳家族被称为"渡鸦领主"，世代守护着北境的秘密。她一直以为那只是民间故事。

树林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赛拉斯猛地抬手示意停下，耳朵微微抽动："太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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