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双月之争

第一节 纯白空间

圣泉厅的金光刺痛了伊莱恩的眼睛。两名女修士的铁钳般的手扣着她的肩膀，将她拖向发光的泉水。阿斯特拉大主教站在池边，纯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别怕，孩子。"大主教的声音如同冰水滴落，"若你体内尚存人性，圣泉只会净化污秽，不会伤害你。"

伊莱恩的余光扫向罗夏。他站在稍远的位置，面容隐在阴影里，只有紧握光剑的指节泛白泄露了内心的挣扎。当她的目光与他相遇时，他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是警告，还是道歉？

袖中的银色匕首突然变得滚烫。赛拉斯的警告在耳边回响："主动接触苍白女士...了解她的弱点..."

时机稍纵即逝。在被推到泉水边缘的刹那，伊莱恩猛地抽出手臂，银色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她将刀尖精准地刺入手环与皮肤之间的缝隙。

"夜翼翱翔！"她喊出赛拉斯教她的咒语。

世界在刹那间静止了。

手环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金色符文一个接一个地熄灭。匕首上的鸦神印记亮起幽蓝光芒，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钻入她的血管。伊莱恩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从头顶灌入，视野被刺目的白光淹没——

当光芒散去时，她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没有地面，没有天空，只有无尽的白色向四面八方延伸。寂静压迫着鼓膜，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

"终于..."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的半身来找我了。"

伊莱恩猛地转身。苍白女士就站在三步之外，穿着与圣泉幻象中一样的白色长裙，金发如阳光般耀眼。但近距离看，她的面容与伊莱恩有着微妙的不同——更成熟，更沧桑，眼中沉淀着千年岁月留下的疲惫与疯狂。

"这不是我的真实样貌。"苍白女士似乎读懂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你喜欢什么形象？那个银发男孩？还是金发骑士？我都可以变给你看。"

她的身形开始扭曲，眨眼间变成了赛拉斯的样子，银发银眸，嘴角挂着伊莱恩从未见过的邪气笑容。

"或者这样？"声音变成了罗夏的，碧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停下！"伊莱恩厉声喝道，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用你真正的样子说话。"

苍白女士恢复了金发白裙的形象，失望地撇撇嘴："无趣。你总是这么严肃，即使转世了也没变。"

"你认识...前世的我？"

"何止认识。"苍白女士绕着她缓步走动，白裙无声地滑过不存在的平面，"我们本是一体，被那些愚蠢的晨星之子强行分离。你是理智，我是情感；你是克制，我是冲动。"她突然贴近伊莱恩的耳边，"没有我，你永远不完整。"

伊莱恩强迫自己站稳。苍白女士的气息冰冷如雪，却带着某种奇异的吸引力，让她体内的荆棘血脉沸腾般躁动。

"阿斯特拉说我是腐蚀你的黑暗。"她试探道。

苍白女士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那个骗子？她额头上的第三只眼没告诉你真相吗？"她突然收敛笑容，"阿斯特拉早就被我腐蚀了，小傻瓜。整个晨星教会高层都是我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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