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双月之争

第六节:双重守护

"谢谢你们。"她轻声说，"为我做的一切。"

两个男人同时移开视线，表情微妙地相似——混合着尴尬、担忧和某种更深沉的情绪。

"不必谢我。"赛拉斯站起身，回到壁炉旁，"是我建议你冒险连接苍白女士的。"

罗夏立刻抓住话柄："啊哈！所以是你害她变成这样的！"

"至少我得到了关键信息。"赛拉斯反击，"比如你们亲爱的阿斯特拉大主教其实是——"

"够了。"伊莱恩虚弱但坚定地打断他们，"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她看向罗夏，"赛拉斯说得对，阿斯特拉已经被苍白女士控制。整个教会高层可能都是她的爪牙。"

罗夏的表情黯淡下来："我早该发现的。那些所谓的'净化测试'，那些消失的荆棘血脉女孩..."他握紧拳头，"我是个瞎子。"

伊莱恩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你救了我。这才是重要的。"

壁炉旁传来一声冷哼。赛拉斯背对着他们，往火里扔了块木柴，动作略显粗暴。

"总之，"伊莱恩继续道，"苍白女士说我们本是一体。她是情感，我是理智；她是冲动，我是克制。每一次转世，我们的力量都在减弱。"

罗夏皱眉："这与我读到的古籍记载相符。但阿斯特拉说的正好相反..."

"她在撒谎。"赛拉斯转过身，银眸在火光中闪烁，"苍白女士需要伊莱恩自愿回归才能恢复完整力量。教会想通过'净化'杀死伊莱恩的人格，让苍白女士占据身体。"

伊莱恩打了个寒颤。罗夏立刻脱下自己的羊毛衬衣披在她肩上，只留一件白色亚麻内衫。这个举动引来赛拉斯锐利的目光。

"所以现在怎么办？"罗夏无视赛拉斯的瞪视，"教会肯定派出了所有黎明使者追捕我们。"

"去北方。"赛拉斯斩钉截铁地说，"鸦神庇护所在那里。有古老的结界能阻挡苍白女士的感应。"

罗夏摇头："太远了。以伊莱恩现在的状态，根本走不到那里。"

"那你有更好的主意吗，黎明之子？"

"事实上，我有。"罗夏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七年前，我奉命在银松镇建立秘密前哨。那里有足够的补给和武器，还有——"

"绝对安全？"赛拉斯讥讽地打断，"就像你的教会一样安全？"

"至少比你的鸦神庇护所近三天路程！"

眼看争吵又要升级，伊莱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两人立刻停止争执，同时凑上前来。

"你还好吗？"罗夏轻拍她的背。

"需要更多药吗？"赛拉斯伸手探她的额头。

伊莱恩看着两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赛拉斯棱角分明的苍白面容上写满担忧，银色的睫毛投下细碎阴影；罗夏阳光坚毅的脸庞紧绷着，碧眼中盛满自责。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胸口膨胀，让她呼吸困难。

"我没事。"她轻声说，"只是...需要休息。"

两人这才意识到距离过近，同时后退一步，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

"我去检查结界。"罗夏匆匆起身。

"我去找点吃的。"赛拉斯大步走向门口。

木门开了又关，留下伊莱恩独自一人。她望着跳动的炉火，思绪万千。赛拉斯和罗夏，银月与骄阳，如此不同却又同样为她冒险。这种被珍视的感觉既温暖又令人恐惧——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回报这份感情，尤其是在知晓了自己可能是千年灵魂转世之后。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在地板上投下两个清晰的影子——一个是赛拉斯的修长剪影，一个是罗夏的挺拔轮廓。他们站在小屋两侧，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同一轮月亮，守护着同一个人。

伊莱恩轻轻触摸胸前的鸦羽吊坠，又摸了摸肩上罗夏的衬衣。在这奇妙的一刻，她允许自己暂时放下重担，单纯地感受这份被双重守护的温暖。

无论前路多么艰险，至少今夜，她不是孤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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