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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心走到一个房间前，推开门，示意顾剑门进去，“你做好心理准备。”

顾剑门闻言心头一个激灵，几大步跨到门前，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眼睛蓦的就红了，声音颤颤巍巍，“大哥...”

顾剑门一个猛扑，跪倒在床前，看着陷入沉睡怎么喊也喊不醒的男人，眼泪再也憋不住从眼眶落下，嗓音悲怆，“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行了，人还没死呢，还没到你嚎丧的时候。”眼看着顾剑门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温心双手环胸，倚在门框上，出言打断。

闻言，顾剑门立刻转头看向温心，“你...你说...”

“我说，他还没死。”

温心看着这个直愣愣呆呆的样子，虽然是傻了点，但一片爱兄之心她能理解，甚至也能感同身受，说话倒也没那么尖锐了，“他的求生意志很强，最后那一剑虽然他下意识避开了要害，但是伤口离心脏太近，又失血过多，我在八别城遇见他的时候他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温心走上前几步，看了眼顾洛离，“虽然我保住了他的命，现在性命无虞，但...他到现在都没醒，这就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听到温心这么说，顾剑门直接调转身子，就着方才的姿势朝温心跪下，那个狂傲不羁的天启城小霸王终究是为了自己的哥哥低下了头，“求姑娘救我大哥一命，从今往后，我顾剑门就是姑娘手中的剑，任君驱使。”

“大可不必。”温心拒绝的毫不留情，他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呢，她可不稀罕。

“我是大夫，他是我的病人，救人是我作为一个医者的本分。他现在沉睡不醒，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保守治疗，保持现状，但我不确定他什么时候会醒，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一辈子；第二，我下一剂猛药，再配合针灸之术，结果，要么挺过去醒过来，要么...当场死亡。”

温心扶起顾剑门，“你是他的直系亲属，亲弟弟，只有你才有资格做这个决定。”

顾剑门低着头沉默不语，双手紧紧攥成拳，他...做不出这个决定。

温心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我只知道这个决定很难下，但你要抓紧时间，拖延得越久，他醒来的几率就越渺茫。”

看到顾剑门眼中的迷茫和纠结，温心轻叹一声，她理解这种感受，情绪间的拉扯会让一个人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更何况这事关他唯一的亲人的生死。

温心摇摇头，没有再说话，走出去贴心地把门关上，就让这兄弟俩好好单独相处吧，若是...这也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晚间。

温心看着依旧紧闭的房门，无奈的一声叹息，自古生死抉择总是让人万分纠结的，更何况她也听说过，顾家父母早逝，顾剑门是大哥顾洛离一手带大的，这就相当于阿姐和幺幺对她的重要性。

现在顾洛离成了植物人，按照她的话，他醒来的概率不过三分之一。

早死的爹妈，被杀的哥，篡位的叔叔，破碎的他。

温心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端着酒杯，手指轻轻摩挲在杯子的边缘，仰头一饮而尽，这个选择当真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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