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这些资金不仅通过艺术品拍卖洗白，还注入了三家离岸公司。"苏皓南将一沓文件拍在会议桌上，袖口沾着咖啡渍，领带歪斜——这是他连续熬了三个通宵的证明，"更讽刺的是，最大那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你祖父生前的私人律师。"

黎北欢指尖抚过烫金封皮的投资协议，这是楚溱弦今早送来的军方解密档案。她忽然被纸页边缘划破手指，血珠滴在霍卺的签名栏，恰好覆盖住那个曾让她心跳加速的名字。

"小心。"楚溱弦握住她手腕的动作比话语更快，军用止血贴裹住伤口的力度恰到好处。他军装外套披在她肩头，残留的体温混着雪松香，"你体温太低。"

落地窗外暴雨倾盆，雨幕将城市切割成模糊色块。程思艺端着姜茶进来时，正撞见苏皓南站在门边阴影里，他盯着交叠的双手，喉结滚动着咽回半句"我这里有创可贴"。

"最新消息！"程思艺故意把平板摔得震天响，"那个收藏家明天要办慈善晚宴，霍卺作为联合主办方..."她突然噤声，因为黎北欢正在摩挲锁骨间的玉坠——这是秦姨临终前塞进她手心的，此刻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

楚溱弦突然拽开窗帘，闪电劈开天际的刹那，所有人都看清玉坠内侧的暗纹：与军方档案里那个境外组织图腾完全重合。

"你不能去晚宴。"苏皓南终于从阴影里走出来，他西裤上还沾着程思艺被绑架那天的泥点，"霍卺上周刚成为暗影联盟的荣誉理事，这明显是陷阱。"

黎北欢却低笑起来，鲜红指甲刮过霍卺的签名，"记得吗？十八岁生日宴，他说我戴珍珠项链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她转身时军装外套滑落，露出后背狰狞的伤疤——那是为救苏皓南留下的，"这次我要戴着秦姨的玉坠，从他眼睛里挖出真相。"

楚溱弦突然扳过她肩膀，掌心温度透过真丝衬衫烙在皮肤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年你母亲就是戴着同款玉坠..."他猛地收声，喉结处的刀疤随着呼吸起伏。暴雨拍打玻璃的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楚先生查得真仔细。"苏皓南冷笑着插进来，将黎北欢挡在自己影子里，"那你查到欢欢中毒那天，你父亲为什么出现在苏家老宅吗？"

程思艺的姜茶泼湿了重要文件。在黎北欢蹲下身抢救资料的瞬间，三个男人的手同时伸向她。楚溱弦碰到她发梢，苏皓南抓住文件袋，而落地窗外瞄准器的红点正缓缓移向她的心脏。

"都别动！"楚溱弦突然暴喝，多年战场历练让他对危机有野兽般的直觉。他扯开领带甩向吊灯开关，会议室陷入黑暗的刹那，子弹击穿防弹玻璃的闷响与人体扑倒声同时响起。

黎北欢被压在地毯上，血腥味在鼻尖炸开。有人用身体为她筑起人墙，温热的血滴进她颈窝。应急灯亮起时，她看见楚溱弦左臂鲜血淋漓，而苏皓南的枪口还在冒烟——窗外狙击手已被击毙。

"你疯了？！"苏皓南扯开领带捆住楚溱弦伤口，"用肉身挡子弹，当自己是防弹衣？"

楚溱弦却盯着黎北欢胸前的玉坠，"这枚双生坠，另一只在我父亲遗体手里攥着。"他染血的手指抚过玉坠边缘机关，"按下去，能看到你母亲留给你的..."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程思艺颤抖着举起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画面里霍卺正在擦拭古董枪，"北欢，想要江沁活命的话，明晚单独来。"

镜头转向满脸泪痕的江沁，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正是黎北欢十八岁戴过的那条。

暴雨更急了，楚溱弦的军装浸透鲜血，苏皓南的枪口还在发烫。黎北欢解开玉坠按向机关，秦姨临终前的咳嗽声突然在回忆里清晰起来："去老宅地下室...那里有你真正的..."

"我跟你去。"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黎北欢却将玉坠按在心口轻笑，"游戏规则说要单独赴约呢。"

她踩过满地玻璃碴，高跟鞋在地面拖出血痕，"不过有件礼物要请霍先生转交暗影联盟——"

突然响起的爆炸声震碎所有窗户，远处霍氏集团大楼腾起火光。

楚溱弦瞳孔骤缩，"你启动了军方埋在霍氏的..."

"是苏皓南三年前埋的。"黎北欢转身时，火光在她眼里跳动，"当年他为我准备的生日烟花，终于派上用场了。"

她抚过两个男人震惊的脸，"现在，谁还要拦我赴约？"

雨幕中，三人的影子在地面纠缠成解不开的结。程思艺蹲在角落拼凑被血浸湿的文件，突然发现黎老爷子遗嘱的夹层里，藏着秦舒与楚溱弦父亲的合照——拍摄日期竟是黎北欢出生前九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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