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血,躁动,不甘,难受
所有的感觉都在张口大吵大闹,拳打脚踢着争着身体的舞台。把不舒服四处洒落,在血管里面横冲直撞。
几乎是从濒死里挣扎爬回了人间,身体虚弱得不像是自己的,而自己又是谁呢?
这是从病床上勉强睁开眼睛的吉良吉影第一个冒出的想法。
疲劳绑住他的四肢,由氧气罩输送的舒缓平和的氧气在进入肺部里也会给吉良吉影带来一股闷痛感。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让吉良吉影本能得觉得不舒服,但是也无可奈何。或许是睡得太久,在黑暗里面漫步和痛苦斗争得太久,醒来的灯光刺痛眼睛,努力眯着眼适应也只感觉一些模模糊糊的色块。
本能里,吉良吉影努力探查环境。但眼睛很快被黑暗盖住,温热的东西压在眼皮上,阻止了吉良吉影继续睁开眼的行为。
是一双保养很好的手,接触起来极为舒服。
虽然还在失忆,但也是本能的,吉良吉影快速知道了是什么拦住了自己的视线,并且下意识给出了鉴赏。
川上念子:“乖,伤又没有好,你慢点呐。”
一道清脆如莺的关切,带着少女的甜蜜。
一个很年轻的有着一双好手的少女。
吉良吉影:“你……咳咳”
真的想开口说话,肺部就一阵剧痛,嗓子如同虫子在爬,舌根更像是被刀片刮了好几刀,吉良吉影几乎抽气,没有办法说出完整的话语。
吉良吉影:【肺部一定是受伤了……】
川上念子:“别急,你现在别硬撑着说话,来喝点水润润喉咙。”
管子被塞到嘴里,温热的水流入口腔内,很快对方又把管子拿开。
有了温水的滋润,那股沙子摩挲感稍减了一些。
川上念子:“你醒来得真快,发现你的时候都快死了,不过医生说你应该多多休息的。觉得疲劳就快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呢……”
盖在眼睛上的手没有拿走,耳边是轻轻地哼唱。
耳边的话语清脆又有活力,如同雨后从琉璃瓦片上面滴落下来的雨珠,清清脆脆,不是让人安眠的最佳选择,不过对于只是中途强撑着醒来一次的吉良吉影足够温柔了。疲劳再次追上迷途的他,喃喃自语地把他拖入到黑暗里面,只有耳边那首调子软软的曲子。
悠扬、悠扬……飘旋着而上,轻悠悠地助人入梦。就像很久远的以前,自己不舒服哭泣的时候,那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还是会用手温柔得摩擦自己的脸庞。
……得到一种如同植物一样的安详感……
病床上面中途醒来一次的金发男性沉沉地睡去。把手搭在对方眼睛上,哼着不知名的日语摇篮曲的黑发粉眼的少女坐在椅子上。金色的阳光从窗户外面撒下来,照得里面亮堂堂的。
美得如同圣母玛利亚在怜悯受难的圣子……被冲击到的护士下意识停在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还得是后面的主治医生拍了拍肩膀,才恍然端着替换的药踏入室内,不过也是放轻了脚步,唯恐打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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