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辞赌气胃疼

萧砚辞转身时脚下一滑，扶住墙才勉强站稳。他拖着虚浮的脚步往卧室挪去，门在身后重重摔上，震得墙上的相框都跟着晃了晃。黑暗吞没了他的身影，只剩压抑的咳嗽声从门缝里漏出来。

客厅里，江凛瘫坐在满地狼藉中，酒气混着烟味呛得人发昏。他仰头盯着天花板，喉结动了动："苏晚，你......"话没说完又被一阵咳嗽打断，指节捏着空酒瓶发出咯吱声，"他胃出血过三次，抽屉第二个格子有止疼泵，床头柜第三层是胃药......"

苏晚抱着医药箱的手指发白，保温桶里的小米粥还在冒着热气。她看着江凛通红的眼眶，突然发现这个总爱耍贫嘴的男人眼下青黑得吓人："你呢？你喝了多少？"

"别管我。"江凛挣扎着起身，却又跌回沙发，"萧砚辞那混蛋......"他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明明疼得直冒冷汗，还硬撑着赶人。"他扯松领带，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却发现里面早就空了。

卧室里，萧砚辞蜷缩在床角，冷汗浸透的衬衫黏在背上。胃部翻涌的剧痛像把生锈的刀，一下下剜着他的内脏。他颤抖着摸向床头柜，却在碰到药瓶的瞬间狠狠砸向地面。瓷瓶碎裂的声音惊得客厅两人同时僵住。

苏晚冲过去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她贴着门板轻声唤道："萧砚辞，开门好不好？我带了胃复安，吃下去会好受些......"回应她的只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混着布料摩擦床单的窸窣。

苏晚贴着门板轻声劝说时，卧室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江凛踉跄着扶住墙，酒意上涌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却仍摸索着从钥匙串摘下备用钥匙——那是萧砚辞三年前交给他的，说“万一哪天我出事了”。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苏晚悬着的心猛地一松。门轴转动发出吱呀声，腐坏的木头在酒精浸泡下早已脆弱不堪。萧砚辞蜷缩在床边的阴影里，苍白的脸被月光割成破碎的瓷片，染血的额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你还记着这钥匙。”萧砚辞气若游丝的声音混着粗重喘息，指节深深陷进地毯，“早该扔了......”话未说完就被剧烈的呛咳截断，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米白的羊毛毯上，晕开暗红的花。

苏晚提着医药箱冲过去，却在距离他半米处被沙哑的喝止钉在原地。萧砚辞颤抖着抓起碎瓷片抵在喉间，泛紫的嘴唇扯出扭曲的笑：“别过来，我脏。”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进敞开的领口，在锁骨处汇成细小的溪流。

江凛一把打掉他手里的瓷片，动作却意外轻柔。他半跪在地毯上，将人轻轻圈在臂弯里，掌心隔着衬衫覆上剧烈抽搐的胃部：“又疼得说胡话了？”带着酒气的叹息落在萧砚辞发顶，“当年是谁在急诊室守我整夜，现在倒学会拒人千里了？”

苏晚趁机将止疼泵贴在萧砚辞腕间，冰凉的触感让他瑟缩了一下。当药物开始起效，紧绷的脊背终于缓缓放松，萧砚辞垂眸盯着江凛虎口处的疤痕——那是为了救他留下的旧伤。“抱歉......”呢喃消散在逐渐平稳的呼吸里，头一歪，彻底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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