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五十年前

………………

千仞雪（青年）：“自然是……还您的养育之恩呐。”

轻捥剑花并以剑尖点于足右后方一尺之地，千仞雪拖着长剑走到了千寻疾的身边。

随后……

嚓！————

千寻疾：“！！！”

看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天熠，千寻疾的眉眼皱在了一起。下一秒，一滴鲜血落下，他立即抬头看向了紧紧握住剑身的千道流。

千道流：“千寻疾！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对待本座的孙女！”

左手微微用力，千道流将其手中的天熠扔在了一边。

砰！

看着被甩飞出去的天熠神剑，千寻疾那璀璨的金色眼眸之中第一次出现名为“恐惧”的情绪。

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辩解。

千仞雪（青年）：“爷爷……”

颤颤巍巍地伸出了自己的纤手，千仞雪“双腿一软”倒在了千道流的怀中。

千道流：“小雪，这是怎么回事？”

千仞雪（青年）：“爷爷……父亲说，我像姑姑。”

收拢五指，千仞雪阖上眼眸流下了两缕清泪。

千道流：“……”

听闻此言，千道流的眼神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像……姑姑……

难道……

千寻疾：“不！父亲，疾儿从来没有提到过长姐……”

千道流：“住口！”

骤然打断了对方的下音，千道流看向了泪流满面的千仞雪，思绪，却飘到了五十年前。

……

当年，十方海域深处，海啸奔涌、巨浪涛天，可其环绕着的中央孤岛上却风平浪静，滴水不入。

此刻，孤岛巨石之上，抱着全身都是血痕的金发小姑娘，千道流——这位顶起了半边苍穹的极限斗罗不停地颤抖着，眼眶中也满是金色的光华。

无助地捂着小姑娘血流不止的额头，千道流彻彻底底地放下了自己的坚韧，金色的泪水也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滴落在了地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家人的关心与伤心，刚才还处于昏厥状态的小姑娘慢慢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并且伸出小手，抚上了千道流的脸。

千璃歌（幼年）：“父亲……咳咳咳……歌儿……终于等到你了……”

强忍着身上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幼小的千璃歌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便要驾鹤西去，于空中变为溢散的金色粒子。

千道流：“歌……”

千璃歌（幼年）：“嘘……”

摇了摇头，千璃歌露出了一抹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慈祥的笑容。

千璃歌（幼年）：“父亲……最后了……歌儿，不想听您的道歉，歌儿……咳咳咳！”

话还没有说完，千璃歌便咳出了大量的粉金色鲜血，她的皮肤也彻彻底底地失去了红润。

千道流：“歌儿！”

千璃歌（幼年）：“咳呵哈哈哈哈哈……可笑，我竟一直以为，自己能维护大陆的和平，奏响琉璃之歌……到头来，千璃歌不过是离殇亡曲……”

看着掌心中逐渐发黑的血液，千璃歌闭着眼睛笑道，原本金色的发丝也从发尾开始逐渐变成了毫无光泽的灰白色。

看着这一幕，千道流痛心疾首，他恨自己作为父亲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也恨自己没有好好陪着女儿。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千璃歌（幼年）：“父亲……”

缓缓睁眼，千璃歌从束腰宝石链中取出了一只叠的栩栩如生的千纸鹤。

千道流：“我在！”

接过了银色的千纸鹤，千道流痛苦的答道。

千璃歌（幼年）：“笼中凰，破笼出……”

千璃歌（幼年）：“于苍穹，展翼游……”

千璃歌（幼年）：“可惜，命该绝于此……”

放下左手，千璃歌无力地说道。

千璃歌（幼年）：“所以，下一只凤凰……不要轻易放走了……”

勾唇轻笑，千璃歌缓缓地闭上了眼眸，头也歪到了一旁。

千道流：“……歌儿，父亲，从不想让离殇亡曲奏响。”

千道流：“你醒过来，再扯一扯本座的头发，好不好？”

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大悲大喜，千道流就那样抱着自己的女儿淡淡的说道，可那成缕的泪水却说明了一切。

他的女儿，他最骄傲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缓缓打开女儿留下的千纸鹤，千道流看向了上面工工整整的黑色小字。

【时年三周岁，父亲说，我，叫璃歌，琉璃之歌，金枝玉叶】

【时年四周岁，弟弟出生了，母亲却不在了，父亲似乎不太喜欢弟弟，没关系，我来照顾弟弟】

【时年六岁整，我觉醒了很厉害的武魂耶，十二翼天使神王，父亲应该会为我骄傲的吧？…………不，他没有，只是告诉我有天赋不等于不用努力，父亲似乎……不爱我了】

【时年……罢了，此去，生死不知，可是父亲……歌儿，好想在生命的最后，让您知道，璃歌，爱您】

【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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