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晨光如同流动的蜜，顺着银杏叶形状的镂空窗帘蜿蜒淌入房间，在凌乱的床单上洒下斑驳金影。林小满蜷在柔软的羽绒被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丝绸枕套上的银杏暗纹，昨夜残留的温热气息仍萦绕在鼻尖。身旁的张艺兴保持着熟睡时少见的放松姿态，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嘴角还隐约带着笑意，晨光温柔地勾勒着他眼角的细纹，像是为这些岁月的印记镀上了一层柔光。

她支起身子，动作轻缓得如同怕惊散一枕美梦。指尖刚触碰到他眉骨，张艺兴突然伸手将她拽入怀中，带着困意的嗓音裹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发顶："偷瞄我多久了？"林小满被他圈得动弹不得，脸颊贴着他胸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嗔怪道："明明还在装睡。"

"谁让林小姐的目光太炽热。"张艺兴低笑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晨光顺着他背部肌肉的线条流淌，在妊娠纹交错的腰腹间投下细碎光斑。林小满想起昨夜他虔诚描摹这些纹路的模样，耳尖瞬间发烫，伸手去推他："孩子们该起床上学了。"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炸锅般的喧闹。"艺艺你把牛奶打翻了！""小兴别抢我的草莓酱！"小满的声音带着无奈："爸爸说过早餐要营养均衡！"张艺兴与林小满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他在她唇上轻啄一口，翻身下床套上印有卡通恐龙的家居裤——那是双胞胎十岁时送的生日礼物，裤脚已经洗得发白，却仍是他的最爱。

林小满套上睡袍走到楼梯口，眼前的景象让她忍俊不禁。小满正踮着脚往吐司上抹果酱，马尾辫随着动作摇晃；小兴单脚跳着穿球鞋，另一只脚还套着没提上去的袜子；艺艺拿着纸巾手忙脚乱地擦桌子，衬衫纽扣错得离谱。三个孩子看到父母，异口同声地喊："早安！"

"早安，我的小捣蛋鬼们。"张艺兴弯腰将小满抱起来转圈圈，胡茬蹭得女儿咯咯直笑。林小满走过去帮双胞胎整理衣服，指尖拂过艺艺吉他茧遍布的掌心时微微心疼："今天足球训练结束，让爸爸帮你按摩手指。"小兴立刻凑过来："妈妈，我上周比赛进的那个球，视频我存在爸爸手机里了！"

早餐在欢声笑语中度过。小满非要把煎糊的鸡蛋分给张艺兴，美其名曰"爸爸最喜欢焦香"；双胞胎抢着给林小满剥虾仁，虾仁掉在桌上又同时伸手去捡，脑袋"咚"地撞在一起。张艺兴看着满桌狼藉，却觉得这是世上最珍贵的烟火气。

送孩子们上校车后，林小满站在庭院里，看着银杏树的叶子在晨风中打着旋儿飘落。她弯腰捡起一片完整的叶子，叶脉间还凝着露珠，恍惚间想起初见张艺兴时，他也是站在这样的银杏树下，逆光朝她微笑，发梢被阳光染成金色。

"在想什么？"张艺兴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是不是在回味昨夜？"他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惹得林小满耳尖泛红。她转身将银杏叶贴在他胸口："在想我们的第一个十年，还有未来无数个十年。"

张艺兴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银杏叶造型的胸针，叶片边缘镶嵌的碎钻在阳光下闪烁："提前准备的十六周年礼物，和你昨天戴的领带夹配成一对。"林小满眼眶发热，任由他将胸针别在睡袍领口，金属的凉意与体温交织，仿佛将时光都凝固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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