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三 章：记忆深处的真相

通风管道的金属壁在林婉手肘下发出沉闷的回响。纳米机器人组成的光点在前方三米处闪烁，像夏夜里的萤火虫群，不时有零星光点因能量不足而熄灭。苏晴的呼吸声在狭窄空间里被放大，带着不规则的颤音。

"再坚持五分钟。"林婉压低声音，膝盖擦过管道接缝处的毛刺。铁锈混着冷凝水的腥味钻进鼻腔，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变形的吱嘎声——黑风衣男人正在破坏管道入口。

苏晴的指甲突然抠进管道内壁。"不对劲......"她的在黑暗中扩大，纳米机器人从耳后涌出，在皮肤表面形成蛛网状的银色纹路。光点群突然紊乱，像被狂风吹散的蒲公英。

管道剧烈震动，林婉的额头撞上凸起的铆钉。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流到睫毛上，视野里苏晴的背影正在扭曲。纳米机器人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全部聚集到苏晴后颈，在那里聚集成不断膨胀的金属球体。

"苏晴！"林婉抓住她的小腿。触到的皮肤烫得吓人，纳米机器人组成的球体表面浮现出血管般的红色纹路。通风管拐角处的检修盖被震开一道缝隙，冷白的光漏进来。

金属球突然爆开，纳米机器人形成屏障封住后方管道。但代价是苏晴像断线木偶般栽倒，额头重重磕在检修盖边缘。林婉拖着她爬进光源处，发现这是个堆满老旧服务器的中转站。

服务器机柜的间隙仅容侧身通过。林婉把苏晴安置在唯一平整的配电箱上，纳米机器人正从她鼻孔缓慢渗出，像细细的银线。某台显示器突然亮起蓝光，映出墙缝里半嵌着的金属终端。

终端表面落满灰尘，但指纹识别区亮得刺眼。林婉刚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全息键盘就浮现在空中，要求输入十六位记忆密码。投影在墙上的提示闪烁："与星轨戒圈关联的记忆片段"。

苏晴在昏迷中抽搐，纳米机器人组成的箭头指向终端侧面隐藏的接口。林婉颤抖着摘下项链——那上面挂着戒指的金属残骸。接口吻合的瞬间，整个中转站的服务器同时嗡鸣，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

"验证方式：场景复现。"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请描述记忆中的梧桐街路灯。"

林婉的指甲陷进掌心。三年前雨夜的画面强行闯入脑海：秦风的白衬衫被雨水浸透，路灯在他睫毛上投下细长的阴影。她刚张开嘴，中转站突然陷入黑暗，只有终端屏幕亮着血红色的倒计时：11:59。

备用电源启动时，秦风的立体影像已经站在两台机柜之间。他穿着病号服，左腕连着输液管，右手正在空中调试某个三维模型。林婉看清了模型细节——正是星轨戒圈的原始设计图。

"如果看到这段录像，说明记忆密码生效了。"影像里的秦风咳嗽着调整输液速度，袖口滑落露出手臂上的淤青，"三年前在梧桐街，我不得不取出你后颈的追踪芯片。但军方在芯片里预埋了记忆触发器......"

服务器阵列突然过载，火花在秦风影像的腰部炸开。林婉扑向操作台，发现倒计时已经变成10:37。苏晴的纳米机器人突然全部立起，指向东北角的通风口。

影像闪烁着重连。这次秦风站在实验室里，背后是灌满淡蓝色液体的透明舱体。"他们用父亲的生命体征要挟我。"他敲击着舱体表面的数据板，上面跳动着危险的心率曲线，"分手前三个月，你收到的每束玫瑰都藏着神经抑制剂......"

林婉的膝盖撞上机柜尖锐的边角。疼痛让视野清晰了一瞬，她看见终端侧面渗出淡绿色液体——是纳米机器人的能量液。倒计时跳到9:15时，完整的实验室坐标突然投射在天花板上，红色标记正在秦风被关押的舱体位置闪烁。

"现在你体内也有追踪器了。"影像开始破碎，秦风的声音断断续续，"苏晴皮下那个......会在倒计时归零时......激活......"最后清晰的是他按在摄像头上的手指，指纹间沾着血渍，正好与林婉此刻按在终端上的指尖重合。

中转站的金属地板传来震动，黑风衣男人的靴底摩擦声已经逼近拐角。苏晴突然睁开眼睛，纳米机器人从她嘴角涌出，在空中拼出新的逃生路线。倒计时显示8:29时，林婉扯断终端连接线，带着满手血渍抱起苏晴。

通风口盖板被纳米机器人溶解的瞬间，她回头看见终端彻底黑屏前的最后信息——是秦风用机械臂在舱底刻的字，放大后能辨认出"坐标会随月相变化"的潦草笔迹。黑风衣男人的电磁脉冲器在背后发出充能的蜂鸣，而苏晴的纳米机器人正在前方管道拼出三个不断闪烁的红色箭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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