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院的沉默

油灯在湖面碎成浮动的金箔。佩尔娜数着自己的心跳——97下，从港口到城堡正门的完美节拍。

礼堂只正前方的分院帽唱完一曲，掌声雷动。在布莱克兄妹看来，它的趋于公鸭嗓的“歌声”实在是不敢恭维。

麦格教授拿出一张长长的人名单，开始念名字。第一个被叫到的是汉娜·艾博，她被分到了赫奇帕奇。

米勒娃·麦格：“佩尔娜·布莱克！”

佩尔娜努力克制住紧张的情绪，故作泰然自若地走向分院帽。很快，帽子被扣在了头上，面前一片漆黑。

“哈！又是一个布莱克！”分院帽又开始说话了。“但你安静得像雪下的种子。赫奇帕奇！”

掌声稀落得像散落的药片。斯莱特林长桌边，斯潘诺里斯捏断了叉齿，鲜血渗进绿银相间的餐巾。

新生们一个接一个被叫上去。比较可笑的是一名叫纳威·隆巴顿的学生，当他被分入格兰芬多时，竟然因为过度紧张直接戴着分院帽走下了台，引来阵阵哄笑。可怜的纳威只好顶着众人的目光，将帽子还给麦格教授，趁人不注意低着头溜回格兰芬多长桌。

“德拉科·马尔福！”不出所料，马尔福家没有一个不是斯莱特林的。

“那些变坏的黑巫师，没有一个不是从斯莱特林出来的。”佩尔娜听到有人这样说。尽管她也不反对，但还是觉得过于绝对了。

更有趣的是，帕瓦蒂和帕德玛·佩蒂尔，这对印度裔孪生姐妹分别进入了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这让布莱克兄妹不约而同联想到了自己。

而哈利·波特的分院可谓是重头戏。从其他学生的视角来看，分院帽似乎和哈利聊了很长时间，但好在，它没有让他变成下一个“帽窘”（指分院时长超过十分钟的新生），高声宣布道，“既然如此——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的学生们热烈的欢迎哈利的到来，有些人甚至兴奋的大喊：“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

再然后，罗恩·韦斯莱遵照家族传统进入了格兰芬多。这下子，他不用担心被退学了。

最后，整个分院以布雷斯·扎比尼被分入斯莱特林学院作为收场。

饿了许久的学生们总算可以吃饭了。看着桌上丰盛的美食，佩尔娜也只是矜持的吃了几片荞麦面包和一些水果沙拉。

另一边，斯潘诺里斯的情况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好歹吃了几片鸡肉。

同样被分入赫奇帕奇的苏珊看到表姐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以为是因为初来乍到食欲不振，连忙递出了一瓶未开封的酸橙果酱，还有一杯薄荷水。佩尔娜只好接过道谢。不得不说，有了酸橙果酱和薄荷水的打点，确实令佩尔娜好受了许多。

大概是由于从小的习惯，布莱克兄妹对薄荷制品的食物（比如薄荷水、薄荷蛋糕甚至薄荷味糖果等等）情有独钟，既不会觉得油腻，也不会过于难以下咽。所以，当苏珊将薄荷水递到佩尔娜旁边时，后者的第一反应便是拥抱她。

“好了，佩拉表姐，快些吃吧。要不然饭菜都要凉了。”为了不扫表妹的一片好心，佩尔娜也往餐盘里夹了几块肉，这才让苏珊放心。

晚餐过后，邓不利多校长简短地阐述了下校规，随后学生们开始唱起校歌。校歌没有固定曲调，礼堂内由此变成出现多重奏。当最后一名同学唱完，终于可以就寝了。

布莱克兄妹相互隔着长桌冲彼此一笑，不约而同使用了《天佑女王》的曲绸吧来唱整首校歌。另一边，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的兄弟则进用了《葬礼进行曲》的旋律。邓不利多校长指挥兄弟俩唱完最后一段，才宣布可以就寝。

话音刚落，赫奇帕奇的级长加布里埃·杜鲁门站起身，示意新生们跟上来。其也许是刚开学的缘故，人群乱哄哄的，队伍足足十来分钟才整好。其他三个学院的情况也差不多，就连自你礼仪到位的斯莱特林也产只是稍微好一些。

当佩尔娜跟着赫奇帕奇队伍离开时，斯潘诺里斯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妹妹问道：“如果有人……”她的声音比呼吸还轻，“听不清四拍呢？”她的指甲无意识刮擦着袍缝里的魔药瓶铝箔，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塞德里克把她的手掌按在桶底：“那就数五下。”

不过话说回来，就连一些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也开始对这件事产生了好奇心，只不过或许是因为由于敲的时候没注意，或是干脆和伙伴一起进入休息室的，所以没注意罢了。而今天被佩尔娜这样一搞，嘶……

赫奇帕奇的休息室以土黄色为基调，是一个圆形的、有着淡淡泥土芬芳的低顶房间，且总是阳光普照，通过圆形的窗户可以看到摇曳的青草和蒲公英。很多地方都有光洁锃亮的铜饰，还有很多或从天花板垂挂下来或放置在窗台上的植物，甚至床上还有铜制暖床器。这一切给人的感觉就像家一样，颇具乡土气息。

杜鲁门级长给新生们进行简短的训话后，便让他们去找各自的宿舍休息。佩尔娜刚穿过一扇门，便看到写着自己铭牌的房间。

因为姓氏靠前，所以房间号也是靠前的。这间宿舍里除了佩尔娜，还有她的表妹苏珊、汉娜以及一位叫做卡特琳娜·汉德森的瑞典女孩。

佩尔娜没去关心卡特琳娜为什么会选择霍格沃茨而不是德姆斯特朗，毕竟这本就不是她该管的范围。她唯一担忧的是她的哥哥，是因为佩尔娜听说了斯莱特林休息室虽然能看到湖底的景象，但也因为楼层过于靠下而显得阴森又潮湿，万一感冒了这可咋整？家里有一个经常跑校医院的就够了，可不能再有第二个。

与此同时，斯莱特林休息室里，斯潘诺里斯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随后擦了擦鼻子。他猜想，大概又是妹妹因为和自己分开而胡思乱想了。明明他们只是分到了不同学院，又不是从此天各一方……

但，兄妹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七年之后，他们真的因为一场战争“天各一方”了。但这些，都不是现在需要忧虑的。

佩尔娜和宿舍内三位室友道过晚安后，双手怀抱着小熊抱枕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格里莫广场的画像们正为分院结果吵得不可开交。没人注意到，克利切偷偷把佩尔娜落下的薄荷糖塞进了墙缝里。

……

医疗翼的铅格窗渗进九月稀薄的晨光，灰尘在光柱里缓缓沉降。卡特琳娜倒下时，佩尔娜的膝盖比汉娜的尖叫更早撞上地毯。

她熟稔地托住那颗乱颤的脑袋，手臂横进对方齿间——这个姿势会留下淤青，但能防止咬断舌头。阳光穿过卡特琳娜痉挛的眼睑，皮下血管突跳如困兽的爪痕。

“先天性疾病。”庞弗雷夫人将药水灌进卡特琳娜喉咙，突然看向佩尔娜，“你知道剂量。”她用的是陈述句。阳光穿过药柜的月长石粉末罐，在佩尔娜手背上投下蛛网似的蓝影。

苏格兰高地九月的湿气在窗玻璃上凝成水膜。佩尔娜把备用绷带塞进卡特琳娜枕下时，发现床底有张被蒸汽洇软的纸条：「发病时咬床单第二层，我缝了软垫」。

医疗翼的门在佩尔娜身后轻轻合拢，薄荷药水的苦涩还黏在她的舌尖。拐角处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斯潘诺里斯的长袍下摆沾着地窖的潮气，魔杖尖还亮着荧光闪烁的残光。

“我闻到魔药味就知道你在这儿。”他伸手摘掉她领口沾的一根药草茎，“不是你自己？”

佩尔娜摇头，将卡特琳娜发病的事简略说了。斯潘诺里斯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只要你没事就好。”

当佩尔娜抵达教室时，距离正式上课还有好一会儿。于是决定先拿出课本看一小会儿，一边等待当堂课教授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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