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似一块厚重的墨色帷幕,沉沉地压向世间,将所有的喧嚣与躁动都狠狠掩盖。书房内,烛火在静谧的空气中不安分地摇曳着,昏黄的光影如鬼魅般在墙壁上肆意舞动,似是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又仿佛在恐惧着即将被人揭开的命运。
顾子言猫着腰,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一丝紧张与神秘:“大哥,鸿门客栈那边传来消息,父亲近来行为实在诡异,频繁与明月山庄往来。”
顾惊鸿端坐在上首的座椅上,身姿挺拔如苍松,浑身上下散发着与生俱来的沉稳与坚毅。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习惯性地摩挲着一盏尚有余温的茶盏,升腾的茶香袅袅而起,似一条轻柔的丝带,却怎么也化不开他眉宇间那如墨般凝重的沉郁。听闻顾子言的话语,他缓缓抬眸,目光锐利如寒夜中的刀锋,仿佛能瞬间穿透眼前这重重迷雾,直抵真相的核心:“父亲究竟意欲何为?难道又要去招惹那些江湖势力?这背后,到底隐匿着怎样不可告人的阴谋?”
顾子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复杂得如同深秋山林中交错的枝丫,既有对未知局势的迷茫无措,又饱含着对兄长深深的关切:“大哥,我也实在摸不着头脑。只是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你究竟要不要认祖归宗呢?父亲这些年,对你未曾尽过一丝为人父的责任,每每思及此,我都为你深感不值。”
顾惊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的指尖沿着茶杯边缘轻轻滑动,那细腻的触感仿佛是在安抚着自己那颗在纷扰中略显疲惫的心,让他在这片刻间寻得了一丝宁静。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慎重,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斟酌:“还是先静观其变吧。当下证据远远不足,若我贸然前往漠北王府认祖归宗,只怕会招来诸多非议。
顾子言赶忙点头,语气急切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仿佛这样就能立刻驱散兄长心中的忧虑:“大哥,你大可放心。如今整个盛京,谁人不知你已归来?又有谁敢对你有半分轻视?”
顾惊鸿并未回应,只是轻轻将茶杯置于桌上。茶水微微荡漾,一圈圈涟漪在烛光的映照下,映出他冷峻坚毅的侧脸,更添了几分深邃与神秘,宛如一幅古老而又迷人的画卷。
恰在此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宋怀瑾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步入屋内,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那面料轻柔得如同天边的云朵,随着他的走动,衣袂翩然飘动,宛如流动的月光洒落人间,自带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他的眉目如画,恰似精心雕琢的稀世艺术品,只是眉眼间那与生俱来的疏离,宛如一层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屏障,让人难以轻易靠近。
顾子言瞧见宋怀瑾,神色瞬间慌乱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犹如做了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童。他急忙站起身来,口中竟下意识地喊出:“大嫂……你怎么来了?”
宋怀瑾微微挑眉,那宛如绿宝石一般的眼眸在顾子言与顾惊鸿之间不动声色地扫过,语气平淡得仿佛一汪不起波澜的湖水,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顾子言,你怎么在这儿?”
顾子言顿时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比划着,神情格外紧张,活像一只在暴风雨中迷失方向的小鸟:“我……我来给大哥送茶水,他刚刚说口渴了。”
宋怀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那眼神仿佛能看穿顾子言内心的慌张,如同看穿一本摊开的书:“是吗?那你先下去吧。”
顾子言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点头,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穷追不舍。宋怀瑾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思,那目光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似乎在思索着这背后隐藏的种种可能。
待顾子言离开后,宋怀瑾款步走到顾惊鸿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又夹杂着一丝别样的调侃:“青珩,你这个弟弟可真是让人不省心。你才刚回来不久,他就火急火燎地跑来,真不知他心里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说不定啊,是怕你回来抢了他的风头呢。”
顾惊鸿无奈地叹息一声,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却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子言性子向来如此直率,行事有时确实鲁莽得像个愣头青,但我知道,他心底是关心我的。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总想着在我面前刷存在感呢。”
宋怀瑾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故意夸张地翻了个白眼:“关心?呵,顾越庭本就是个自私自利之人,有其父必有其子,顾子言又能好到哪里去?你可别被他表面的行为蒙蔽了。说不定哪天啊,他就会在你背后捅刀子呢。”说着,还轻轻戳了戳顾惊鸿的肩膀。
顾惊鸿缓缓抬眸,目光深邃而坚定,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能穿透重重黑暗。他伸手轻轻握住宋怀瑾戳他肩膀的手,调侃道:“阿瑾,你这脑袋瓜里怎么尽是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子言就算再不懂事,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倒是你,别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小心变成个小醋坛子。”
宋怀瑾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故意挣脱开顾惊鸿的手,责怪道:“你呀,就是太重情义了。也正因如此,顾越庭才对你如此冷淡。你可还记得当年,你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子?如今,你怎么还能替他们说话?你是不是心里还念着他们的好,把我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顾惊鸿缓缓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的声音轻若呢喃,仿佛是从岁月的深处传来:“那些都已成为过去,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只要子言是真心关心我,这便足够了。再说了,我心里怎么会忘了你呢,你可是我心尖上的人。”说着,他用手指轻轻挑起宋怀瑾的下巴。
宋怀瑾轻轻拍开顾惊鸿的手,白了他一眼,故作生气地说:“呵,谁信你的鬼话。顾越庭又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他所作所为,根本配不上你对他的敬重。你要是再这么护着他们,我可真要生气了。”
顾惊鸿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过去的感慨,也有对现状的思索。他缓缓说道:“我心里明白。但不管怎样,他毕竟养育了我二十年。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我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不过,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可比他们重要多了。”说着,他又伸手握住宋怀瑾的手,轻轻摩挲着。
宋怀瑾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你呀,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什么时候,才能多想想自己呢?说不定哪天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我看啊,你就是个大傻子。”
顾惊鸿微微抬眸,目光温柔而深情地看向宋怀瑾,那眼神仿佛能将世间所有的温柔都汇聚其中。他将宋怀瑾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说:“阿瑾,这些年,在我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无论我身处何方,无论经历多少风雨,你始终是我心底最柔软的牵挂。就算我是个傻子,也是只属于你的傻子。”
宋怀瑾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他随即笑道:“顾将军日理万机,事务繁忙,哪里还有闲暇时间想起我呢?说不定在外面早就有了别的红颜知己,把我这个旧人都抛到脑后了。”
顾惊鸿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神采,故意凑近宋怀瑾,在他耳边轻声说:“宋公子这是在怪我冷落了你吗?看来,是我疏忽了。要不,我今晚就好好补偿补偿你?”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宋怀瑾的耳垂上,惹得他微微一颤。
宋怀瑾挑了挑眉,语气轻佻,试图掩盖内心的波动,轻轻推开顾惊鸿:“我可不敢。顾将军如今身份尊贵,若是让你心上人知道我们这般共处一室,只怕她会伤心欲绝吧。说不定啊,你心里的心上人根本不是我呢。”
顾惊鸿闻言,笑意更浓,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能驱散一切阴霾。他一把将宋怀瑾拉进怀里,紧紧搂着他,说:“宋公子这莫不是在吃醋?我怎么从你的话里,听出了一丝酸味呢?我心里的心上人是谁,你还不明白吗?”
宋怀瑾轻笑一声,他双手环上顾惊鸿的腰肢,故意调侃道:“顾将军年少有为,前途无量,不知可曾认真考虑过娶妻之事?说不定啊,你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准备把我一脚踢开呢。”
顾惊鸿目光灼灼地看着宋怀瑾,眼神中透着深情与期待,语气低沉而温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好的期许:“我未来的夫人,不知他心里有没有这个打算呢?或许,他早就在我心里,从未离开过。我这辈子啊,就认定他了,谁也替代不了。”说着,他慢慢凑近,眼看着就要吻上宋怀瑾。
就在这暧昧氛围达到顶点之时,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顾子言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脸焦急地大喊:“大哥,不好了!刚刚得到消息,明月山庄那边似乎在谋划一场针对咱们的大阴谋!”
顾惊鸿和宋怀瑾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分开,两人脸上都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顾惊鸿眉头紧皱,迅速从刚刚的旖旎氛围中回过神来,沉声问道:“子言,到底怎么回事?把情况说清楚。”
顾子言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打断了什么,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下,忙说道:“抱歉啊大哥、大嫂,情况紧急,我实在没顾上敲门。是这样,有可靠线人传来消息,明月山庄联合了好几个江湖小帮派,正在秘密筹备什么东西呢,具体行动时间还不清楚。”
宋怀瑾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分析道:“看来顾越庭和明月山庄勾结,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我们得赶紧想应对之策。”
顾惊鸿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没错,子言,你把目前掌握的详细情况都说说,我们一起商量。”于是,三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认真商讨应对明月山庄阴谋的办法,刚刚那暧昧的氛围被紧张的局势彻底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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