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像无数透明的蛇在窗外游走。程墨盯着那些水痕出神,手中的威士忌已经见底。侦探事务所的招牌在雨中模糊不清,上面"墨痕侦探社"几个字褪色得几乎认不出来。
三年前那场失败的行动改变了一切。作为刑侦队长的他,眼睁睁看着第五名受害者在蓝月湖消失,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警队的质疑,媒体的嘲讽,还有受害者家属绝望的眼神——这些都随着酒精一起灼烧着他的喉咙。
门铃突然响起,程墨皱了皱眉。这样的雨天,不该有访客。
"请进。"他放下酒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
门开了,带进一阵潮湿的风。站在门口的女人约莫二十五六岁,黑色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薄风衣,右手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程侦探?"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他们说您是最好的...尤其是在...在失踪案方面。"
程墨示意她坐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她眼圈发红,指甲被咬得参差不齐,左手无名指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典型的焦虑型人格特征。
"我叫林夏,"女人坐下后立刻开口,"我妹妹林雨两周前失踪了。警方说她是成年人,可能只是暂时失联,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她颤抖着打开文件袋,"她不会就这样消失,不会不告诉我。"
程墨接过照片。照片上的女孩二十出头,与林夏有七分相似,但笑容更加明媚。其中一张背景是某个湖边,女孩穿着蓝色连衣裙,背后湖水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靛蓝色调。
"这是哪里?"程墨指着照片问道。
"蓝月湖,"林夏回答,"去年夏天我们去那里度假时拍的。"
程墨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又是蓝月湖。
"您妹妹失踪前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林夏咬了咬下唇:"她最近总做噩梦,说梦见一片黑色的湖水和月亮。三周前她开始写日记——以前从不写的。"她从包里掏出一本黑色笔记本,"这是我在她公寓找到的。警方说这不算证据,不肯收。"
程墨翻开日记,前几页是普通的生活记录,但翻到失踪前三天的那页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页面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一个圆圈内有个倒三角形,三角形中央是一只眼睛的图案。
这个符号他太熟悉了。三年前,每个蓝月湖失踪者的物品上都曾出现过这个标记。
"您认识这个符号吗?"程墨尽量保持声音平稳。
林夏摇头:"从没见过。但林雨画了这个后第二天,她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变得魂不守舍。我问她是谁打的,她只说'他们找到我了',然后就拒绝多说。"
程墨合上日记本,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第五名失踪者——那个大学生——的室友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她说他们找到她了,然后就再没回来。"
"程侦探?"林夏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您能帮我吗?我知道您...了解蓝月湖的事。"
程墨深吸一口气:"这个案子我接了。但有个条件——您必须完全配合我,不能有任何隐瞒。"
林夏点头如捣蒜,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定金。只要能找到林雨..."
程墨没有接钱,而是盯着她的眼睛:"最后一个问题,林小姐。您为什么选择我?仅仅因为蓝月湖的关联?"
林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瞬间的犹豫没能逃过程墨的眼睛。
"因为...因为三年前最后一个失踪者,徐雅,是我大学室友。"她轻声说,"她失踪前一周,曾向我提起过您。她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只有您能找出真相。"
程墨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徐雅——那个他没能救回来的女孩,她的案件档案至今仍锁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程墨终于接过信封,他知道,自己正踏入一个精心编织了三年的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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