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警局暗流

市警察局的走廊比程墨记忆中更加狭窄压抑。三年了，墙壁新刷了米黄色的漆，却掩盖不住渗入建筑骨子里的陈旧气息。程墨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引来几个年轻警员好奇的目光。他们或许听说过他——那个在蓝月湖案上栽跟头的"神探"。

张毅的办公室门虚掩着。程墨推门进去，看到他昔日的搭档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张毅比三年前胖了些，鬓角也有了白发，但那双锐利的眼睛没变。

"关门。"张毅头也不抬地说。

程墨关上门，直接扔出打印放大的照片——赵志明在守夜人组织合照中的脸。照片滑过桌面停在张毅面前。

"解释一下？"

张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迅速拉上百叶窗，声音压得极低："你从哪弄到的这个？"

"先告诉我，我们的副局长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疑似邪教组织的合影里？"程墨双手撑在桌上，"特别是这个组织可能跟六起失踪案有关。"

张毅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档案袋："我找你来的原因。"他打开档案袋，抽出几张照片推给程墨，"这是两周前交通监控拍到的，蓝月湖入口。"

照片上，一辆黑色SUV在深夜驶入蓝月湖区域。放大后的车牌清晰可见——警局内部车辆。

"这不能说明什么。"程墨说，但心跳已经开始加速。

"看下一张。"

第二张照片拍摄于四十分钟后，同一个位置。这次车上多了两个人：一个被架着的年轻女性，轮廓很像林雨；另一个下车开门的男人，虽然只拍到背影，但那独特的走路姿势和略显臃肿的身形——

"赵志明。"程墨的指尖发冷。

"我查过了，那天晚上赵局确实签出了一辆公务车，记录显示是去参加'局长会议'，但根本没有这个会议。"张毅的声音绷得像弦，"老程，这案子水深得很。昨天我刚调取林雨的通讯记录，今天就接到命令停职检查。"

程墨盯着照片，思绪飞速运转。如果赵志明真的涉案，那么三年前的调查受阻、关键证据丢失就都有了合理解释。一个警局高层参与的邪教组织，每三年绑架一名女性进行某种仪式？

"还有更糟的。"张毅从电脑上调出一份文件，"林雨失踪前一周，她的银行账户收到一笔五万元的转账，汇款方是——"

"林夏？"程墨猜测道。

张毅摇头："徐雅基金会。"

程墨一愣："徐雅？但她已经..."

"死亡，三年前。但她的家人以她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小型基金会，名义上是帮助失踪者家庭。"张毅敲击键盘调出新页面，"而这个基金会的实际控制人是——"

"赵志明的妻子。"程墨读出了屏幕上的名字，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所有碎片开始拼合，形成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

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两人同时一惊。一个年轻警员探头进来："张队，副局长找您，看起来很急。"

张毅和程墨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马上就去。"张毅打发走警员，迅速将资料收进档案袋塞给程墨，"从后门走，这些不能留在这里。"

程墨将档案袋藏进外套内袋："你怎么办？"

"我能应付。"张毅勉强笑了笑，"小心点，老程。如果赵局真的涉案，你现在非常危险。"

离开警局后，程墨没有直接回办公室。他驱车前往城市另一端的大学图书馆——徐雅和林夏的母校。如果两人真的是室友，那么校园里或许还留着某些线索。

图书馆档案室的管理员是个戴厚眼镜的老头，对程墨的警徽复印件毫无怀疑。二十分钟后，程墨拿到了七年前的学生住宿记录。

白纸黑字证实了林夏的谎言：她和徐雅从未同住过，甚至不在同一学院。但程墨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两人都曾加入过同一个冷门社团：民俗文化研究会。

正当他翻阅社团资料时，手机震动起来。未知号码。

"程侦探。"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传来，"你很执着，但这只会害死更多人。停止调查，烧掉所有资料，这是最后警告。"

"你是谁？"程墨压低声音问，"林雨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诡异的笑声，然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月圆之夜，湖水需要祭品。上次是徐雅，这次是林雨。你想当第三个吗？"

通话突然中断。程墨站在原地，手心渗出冷汗。他看了眼日历——距离下一个满月还有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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