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平行时空(第三章)

文浮夏叹了口气："抱歉，谢星澜就是这样，对谁都热情过头。"

"没关系，挺有趣的。"肖墨墨笑了笑，重新翻开画册，"我们继续？这是第二章'午夜图书馆'的构思..."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两人沉浸在创作讨论中。文浮夏对每一幅画都提出了精确的建议——某个角色应该更忧郁些，某个场景需要更多光影对比。肖墨墨全神贯注地记着笔记，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里，"她指着"午夜图书馆"的一处细节，"我觉得如果让书架投下的影子形成迷宫图案，可以暗示主角内心的困惑。"

文浮夏皱眉："但原文描述的是'整齐排列的书架像忠实的守卫'，强调的是秩序感。"

"画面需要一点冲突才生动。"肖墨墨坚持道，"完全按照文字描述来画，反而会失去文学性。"

文浮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认为插画应该忠实于原文。"

"忠实不等于复制。"肖墨墨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艺术是再创作，不是临摹。"

咖啡馆突然安静下来。肖墨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顿时发烫。文浮夏也愣住了，两人之间的空气一时凝固。

"需要调停吗？"简繁的声音适时插入，他端着两杯新的咖啡走过来，"尝尝这个，'和解'。"

文浮夏接过咖啡，表情缓和了些："我们只是艺术观点不同。"

"观点不同才有趣。"简繁微笑道，"如果所有人都一样，世界该多无聊。"

谢星澜不知何时又溜达回来，探头看了看他们的画稿："要我说，你们两个都太较真了。艺术就是感觉，感觉到了就对了。"

文浮夏和肖墨墨同时看向他，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好吧，"文浮夏妥协道，"试试你的迷宫影子，如果效果不好我们再调整。"

肖墨墨点点头，突然觉得这个严谨的作家也没那么固执了。她注意到文浮夏喝咖啡时的小动作——他会先用指尖轻轻触碰杯沿，好像在确认温度，然后小口啜饮，每次都会不自觉地微微闭眼，仿佛在品味什么珍馐美味。

"对了，"文浮夏放下杯子，"出版社希望下周一能看到前三章的完整样稿，你来得及吗？"

肖墨墨在心里计算了下时间："应该没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我想更了解你的创作过程。"肖墨墨鼓起勇气说，"比如你写作时的习惯，喜欢什么环境，这些都会影响作品的氛围。"

文浮夏略显惊讶，随即笑了："很少有人问这个。我通常在黎明时分写作，必须要有特定的钢笔和墨水..."

"哇哦，这么私密的问题都回答了？"谢星澜插嘴道，"我认识文浮夏三年，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文浮夏白了他一眼："因为你只会问我'最近有什么赚钱的活'或者'认识出版社美女编辑吗'。"

谢星澜夸张地捂住胸口："太伤人了！肖墨墨，你得替我主持公道。"

肖墨墨忍不住笑出声，突然觉得像认识了这些人很久一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四个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意外的和谐画面。

简繁靠在吧台边，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他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玻璃瓶，倒出几颗咖啡豆在掌心，低声自语："有意思的组合..."

临走时，简繁递给肖墨墨一个小纸袋："给你的小礼物，欢迎加入'字里行间'的大家庭。"

肖墨墨好奇地打开，里面是几颗造型独特的巧克力，每一颗都做成不同的艺术工具形状——画笔、钢笔、音符、咖啡豆。

"这是..."

"本店特制。"简繁神秘地笑了笑，"吃了它的人，总会发生些有趣的故事。"

谢星澜凑过来："上次我吃了后，第二天就接到了音乐节的邀请！"

"然后你因为宿醉错过了演出。"文浮夏无情地补充。

肖墨墨笑着道谢，将巧克力小心地收进包里。走出咖啡馆时，文浮夏突然问道："周六你真要去看谢星澜的演出吗？"

"我还没决定..."肖墨墨抬头看他，"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文浮夏沉默片刻："他的乐队确实不错，如果你喜欢摇滚的话。"

"那...你愿意一起去吗？"肖墨墨听见自己问。

文浮夏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点头："好，我来接你。"

他们在咖啡馆门口道别。肖墨墨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文浮夏还站在原地，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像极了她在画稿中描绘的那个"雨巷"尽头的身影。

而咖啡馆的玻璃窗后，简繁正擦拭着一个咖啡杯，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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