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6

邓婵星靠在门边，看着窗外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大雨，焦虑地咬着下唇："彩排要来不及了..."

"放松点，邓副会长。"江程已经调好吉他，随意地坐在一个体操垫上，"世界不会因为一场彩排延误而毁灭。"

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流畅的旋律顿时充满了狭小的器材室。邓婵星惊讶地转过头，她没想到江程真的会弹吉他，而且弹得这么好。

"这是什么歌？"她忍不住问。

江程抬头看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雨一直下》，应景吧？"

他继续弹奏，然后轻声唱了起来。江程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与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语调完全不同。邓婵星不知不觉放下了手中的乐谱，专注地听着。

歌唱到一半，江程突然停下："副歌部分应该合唱的，你会唱吗？"

邓婵星摇摇头："我不听流行音乐。"

"那你平时听什么？贝多芬？莫扎特？"

"主要是古典音乐，偶尔一些音乐剧。"邓婵星顿了顿，"...还有钢琴曲。"

江程眼睛一亮："你弹的那首《星空》就是钢琴曲改编的，对吧？"

邓婵星猛地抬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你...你怎么知道？"

"我好歹也是玩音乐的。"江程轻轻拨动琴弦，"那首歌原版是电子乐，但你弹的是钢琴版，改编得很棒。"

邓婵星感到脸颊发热。那天在音乐教室被江程撞见后，她以为他会拿这件事嘲笑她，没想到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还听出了改编。

"只是...随便弹弹。"她小声说。

江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弹起了另一首歌的前奏："这首呢？《梦中的婚礼》，总该听过了吧？"

邓婵星点点头。这是一首耳熟能详的钢琴曲。

"哼一下？"江程鼓励道。

在江程期待的目光和轻柔的伴奏下，邓婵星不自觉地跟着哼唱起来。她的声音起初有些犹豫，但渐渐变得清晰而流畅。江程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里面闪烁着她读不懂的光芒。

一曲终了，器材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雨声依旧。邓婵星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忙别过脸去。

"你唱得真好。"江程轻声说，"音准完美，音色也很美。"

"只是...随便唱唱。"邓婵星重复道，但语气已经不那么防备。

江程笑了笑，又开始弹另一首歌。这次是一首欢快的民谣，节奏轻快，歌词幽默。邓婵星听着听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笑了！"江程突然停下演奏，指着她的脸，"邓婵星居然会笑！"

"我又不是机器人！"邓婵星下意识反驳，却发现自己真的在笑，而且停不下来。

江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继续弹奏更滑稽的曲子，还配上夸张的表情。邓婵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江程面前完全放松。

"这才对嘛。"江程的声音温柔下来，"你笑起来好看多了，平时总板着脸不累吗？"

邓婵星的笑容微微收敛，但没有完全消失："学生会工作必须严肃认真..."

"工作和生活是两回事。"江程的手指在琴弦上随意拨弄着，"就像音乐，有严肃的古典乐，也有轻松的流行曲，各有各的美。"

邓婵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我身上还有很多'没想到'呢。"江程冲她眨眨眼，"要不要多了解一下？"

邓婵星正要回答，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喊声："副会长！江程！你们在里面吗？"

是肖晚晚的声音。邓婵星赶紧起身开门，看到肖晚晚撑着一把大伞站在雨中，旁边是同样打着伞的黎晖

"彩虹合唱团的人等急了，我们来找你们。"肖晚晚说着，目光在邓婵星和江程之间来回扫视，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看来你们相处得很愉快？"

邓婵星这才注意到器材室里的气氛确实有些暧昧——她和江程共处一室，地上散落着乐谱，江程还抱着吉他。她迅速整理好乐谱，板起脸来："雨小了吗？我们得赶紧回去。"

"刚变小一点。"黎晖冷淡地说，目光扫过江程手中的吉他，"你们倒是有闲情逸致。"

江程毫不在意地放下吉他："拯救被遗弃的乐器是音乐人的天职。"

四人两伞，不得不分组行动。邓婵星本想和肖晚晚共撑一把伞，却被后者抢先一步："我和黎学长讨论一下文学社的节目！副会长你和江程一起吧！"

不等邓婵星反对，肖晚晚已经拉着黎晖快步走开了。江程撑开伞，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副会长大人，再耽搁彩排真要迟了。"

邓婵星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江程的伞下。伞不算大，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邓婵星能闻到江程身上淡淡的雨水气息，混合着某种清爽的香水味，莫名地令人安心。

"其实，"走了一段路后，江程突然开口，"你没必要总是这么紧绷着。艺术节本来就是让大家开心的活动，完美主义有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

邓婵星想反驳，但想起刚才在器材室里难得的轻松时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只是想把事情做好。"

"我知道。"江程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但偶尔也可以相信别人，比如我。"

邓婵星侧头看他，发现江程的表情异常认真。雨滴从他的发梢滑落，沿着下颌线滴下，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那一刻，邓婵星突然意识到，江程可能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艺术节开幕式当天，整个学校洋溢着节日的气氛。邓婵星从早上七点就开始在礼堂忙碌，检查每一个细节。令她惊讶的是，江程也早早到场，带着社团联合会的成员们布置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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