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4

这个世界上，唯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阳光，二是人性，前者伤眼，后者伤心。

明明鹿婆婆已经教过很多次了，人是最复杂也是最不能接近的一族。

可是看着因沼气而深陷病痛饥饿的人类村落。

她还是心软了。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妖女！”

“这是什么怪物呀！”

“作恶多端的山鬼！不要脸！勾引男人！”

嘲笑、奚落、石头纷涌而来，砸在背上还有手臂上。

好痛……痛死了……

阿瑶不得不紧紧抱住自己缩成一小团才能减少一些伤痛。

青丝如瀑，黑亮闪烁，原本飘逸的云织淡蓝纱裙，如同天边轻舞的流云，此刻却不幸染上了尘世的污秽。

像是一朵圣洁的雪莲跌落在淤泥里一般。

“才不是什么妖女……”

为什么要打我骂我……阿瑶才不是妖女，明明你们之前都叫阿瑶小仙女，叫我山神的……

姑娘软糯又不失清透的声音小小声地呢喃着，在一声声肮脏又恶毒的咒骂里似乎被掩盖了下去，但人群之外有一人停下了脚步。

一双不参任何杂质的鹿眸在散落凌乱的碎发之后，此刻却因无措而微微泛红，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不解又无辜地看着曾经一起玩笑的小孩学着大人模样对自己扔石头。

周围围着的人，一张张脸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他们很生气，很厌恶，甚至很肮脏……

阿瑶想不明白，以前对自己都特别好的叔叔阿姨还有小孩儿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那是她从未看过的眼神，好像她是什么大逆不道的坏人一样，可是明明不是的啊……

不对……还有一个人……

人群之外站着一个没见过的少年。

纤瘦病弱的模样，脸色有些苍白，却有一种清秀俊美的气质，站在人群之外，如同一朵孤傲的花，孤寂而安静，仿佛与世隔绝。

人群喧嚣，而他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被外界的纷扰所动摇，平淡又随意地看着自己。

这是阿瑶第一次见到李莲花时候的样子，身上明明很痛，但却又十分好奇地看着他，少年的眼中仿佛带着寂寥的光芒，又像是一抹悲凉的影子。

唔……他好像比自己更痛……

为什么？

李莲花……或者说是曾经的李相夷。

彼时距离李相夷自东海和金鸳盟盟主笛飞声决斗仅过了三月不到。

世人都以为那不可一世的天下第一李相夷已在东海失去踪迹，凶多吉少，却没人知道，少年褪去一身桀骜，出现在了一个不知名的村落里，化名李莲花。

一袭再随意简单不过的白衣，皱皱巴巴的，好像刚从水里泡过一样。

他就静静站在人群之外，一直看着被村民殴打的少女，一双眼平淡无波，如谪仙遗世而独立。

一双眼温和又冷漠，就这么看着阿瑶。

阿瑶又缩了缩，纤瘦的手臂抱着双腿，尽力缩得更小一些。

唔……

阿瑶现在不漂亮，不要看阿瑶……

而李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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