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惊鸿2

车内的皮革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雪松香，让苏小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试着挣扎了一下，手铐与真皮座椅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别白费力气。"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传来，"这是航空级钛合金。"

苏小暖猛地抬头，发现他正用一方丝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那支口红。霓虹灯透过车窗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投下变幻的光影，那动作温柔得近乎诡异，与他方才粗暴的举止形成鲜明对比。

"你到底是谁？"她强迫自己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为什么要抓我？"

男人将擦拭干净的口红放进西装内袋，金属袖扣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冷光。"冷夜霆。"他报出名字的方式就像在宣读一份死亡判决，"至于为什么..."

轿车突然转弯，苏小暖因惯性倒向一侧，额头撞上冰冷的车窗。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垫在了她与玻璃之间。

"因为你偷了不该碰的东西。"

这句话让苏小暖浑身发冷。她突然注意到车门扶手上刻着精致的纹章，正是那个衔尾蛇图案。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姐姐失踪前夜，素描本上画满了这个符号，旁边还潦草地写着"不要相信"。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我只是个摆地摊的，能偷你什么？"

冷夜霆没有回答，只是按下座椅旁的按钮。一道隔板缓缓升起，将驾驶室完全隔绝。密闭空间里，苏小暖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的体温异常的低，即使隔着衣物，被他按住的手腕仍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这支口红，"他从内袋重新取出那支Dior999，指腹轻轻摩挲管底的刻字，"是去年苏晴从我保险柜拿走的。现在，它出现在你手里。"

苏小暖的血液瞬间凝固。姐姐果然认识这个男人！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车子正驶向城郊的盘山公路。

"我姐姐...现在在哪？"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冷夜霆的眼神骤然变暗。他忽然倾身过来，冰冷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苏小姐。"

轿车猛地刹车，苏小暖向前栽去，却被一条结实的手臂拦住。抬头时，一栋哥特式别墅赫然矗立在眼前，尖顶在月光下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欢迎来到寒舍。"冷夜霆解开她的手铐，却在下一秒扣住了她的手腕，"希望你喜欢你姐姐亲手设计的装潢。"

苏小暖还未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含义，就被拽出了车门。夜风卷着山间的雾气扑面而来，她突然注意到别墅三楼的某个窗口——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掀开窗帘一角，又迅速放下。

"那是..."她的疑问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冷夜霆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带她去玫瑰厅。"他对迎上来的管家吩咐道，随即走向远处的喷泉接听电话。

管家是个面容和蔼的老人，但苏小暖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缺失了一截。"请随我来，苏小姐。"他的语气恭敬中带着古怪的熟稔，"您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

"等等，"苏小暖压低声音，"刚才三楼窗边的人是谁？"

管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您眼花了，那里是收藏室。"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冷先生特意吩咐准备了您喜欢的茉莉花茶。"

苏小暖心头一震——茉莉花茶是姐姐的最爱，而她本人其实对茉莉过敏。这个细节的错误让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悄悄将手伸进口袋，摸到了那支在挣扎时从冷夜霆西装内袋顺出的钢笔。

穿过挂满油画的走廊时，她在最后一幅画前驻足——画中的少女站在蔷薇园里，侧脸与她一模一样，但锁骨处没有那颗朱砂痣。

"这是..."

"令姐十八岁时的肖像。"管家语气怀念，"冷先生亲自画的。"

苏小暖的指尖微微发抖。画框右下角的日期显示，这幅画完成于姐姐失踪前一周。但问题是...姐姐从未学过绘画，而画中少女手持的调色板上，颜料排列的顺序与她自己的习惯分毫不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冷夜霆压抑的怒吼："立刻封锁消息！不许报警！"

管家神色骤变，急忙推着她向前走。转弯的刹那，苏小暖用余光瞥见两个保镖拖着一个不断挣扎的麻袋往后门方向走去，麻袋缝隙间露出一缕染成紫色的长发——和林妙妙今天的发色一模一样。

她的心跳几乎停滞。这一切远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现在，她口袋里这支刻着"S.Y."的钢笔，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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