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交易

直升机的轰鸣声几乎撕裂耳膜，探照灯将天台照得亮如白昼。林小满的脚踝还悬在楼宇边缘，身后是步步逼近的红眼清道夫，面前是顾北辰伸出的手。

“三秒。”顾北辰的声音穿透风声，“过时不候。”

林小满看向苏予墨，医生锁骨下的条形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周予安已经半跪在地，右手完全被发光纹路覆盖。

【系统警告】

【接受援助将导致偏离度突破50%】

【世界修正力将升级应对】

她突然笑了，在顾北辰骤缩的瞳孔中抓住他的手腕借力跃起，同时另一只手拽住周予安的衣领：“要救就救全套！”

直升机猛然倾斜，顾北辰单手扣住舱门扶手，小臂肌肉绷出凌厉线条。苏予墨自己翻进机舱，反手抓住林小满的腰带。

最后一个清道夫扑来的瞬间，舱门“砰”地关闭，机械手指在金属门上刮出刺耳声响。

“你疯了？”顾北辰扯松领带，眼底翻涌着林小满读不懂的情绪，“那些东西是冲你们来的。”

机舱内灯光亮起，她这才发现顾北辰的右手手背也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条形码，只是颜色极淡。

“你也有烙印？！”

直升机降落在顾氏大厦顶层。顾北辰径直走向一面书柜，按下隐藏按钮。

整面墙翻转，露出布满电子屏的控制室。

“欢迎来到‘方舟’。”他脱下西装外套，袖口卷起处露出更多条形码，“或者说——反修正程序基地。”

屏幕上是全球地图，数百个红点正在闪烁。周予安扑到主控台前：“这些是……”

“锚点。”顾北辰调出数据流，“像我们这样保留自我意识的人。”

林小满的指尖擦过控制台，一组代码自动放大——正是她被迫跳《鸡你太美》时的异常数据。

“你监视我？”

“我监视所有变量。”顾北辰突然逼近，呼吸喷在她耳畔，“比如你现在应该问——为什么唯独我没有被修正？”

苏予墨的医用平板突然发出警报。三人同时低头——

周予安右臂的发光纹路正在向心脏爬行。

“抑制剂！”少年蜷缩在沙发上，牙齿咯咯打颤，“快…给我……”

顾北辰却锁死了药柜：“先签契约。”

虚拟合约在空气中展开，条款闪着幽蓝冷光：

1.共享所有系统任务与奖励

2.配合顾氏集团对抗陆沉

3.不得追查顾北辰的烙印来源

“这是趁火打劫！”林小满去掰药柜密码锁。

顾北辰轻松制住她的手腕，声音却放轻了：“或者你可以继续猜——为什么清道夫不敢靠近这栋楼？”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大厦外墙上密密麻麻的红色爪痕。

电梯下降到地下三十层。

钢门开启时，林小满看到了监狱。

透明舱体内，三个红眼清道夫被电磁锁链禁锢，机械躯干上插满数据线。顾北辰敲击舱体，其中一个突然抬头，电子音嘶哑：

“主体…程序…错误……”

“它们会说话？！”周予安吓得躲到苏予墨身后。

“不仅会说话。”顾北辰调出全息投影，“还会这个。”

画面里，被捕获的清道夫胸腔裂开，露出**人类心脏**。

林小满胃部一阵绞痛：“所以这些是……”

“**上一个轮回的锚点。**”顾北辰的瞳孔在暗处泛着冷光，“被修正力完全吞噬后，就会变成清道夫。”

苏予墨突然剧烈咳嗽，条形码已经蔓延到喉结。顾北辰终于打开药柜，却只扔给他一支绿色药剂：“新研发的阻断剂，但有个副作用。”

“什么？”

“会随机遗忘一段现实世界的记忆。”

死寂中，周予安突然抢过药剂扎进自己手臂：“总比变成机器人强！”

绿色液体推入血管的瞬间，少年惨叫一声昏死过去。林小满扑过去时，看到他手臂上的纹路正在消退，但手机相册里——

最后一张现实世界的舞台照，变成了系统默认图片。

顾北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该你了，林小姐。”

林小满攥着绿色药剂，虚拟合约悬浮在眼前。

【系统提示】

【签署契约将解锁“世界真相”支线】

【拒绝可能导致队友死亡】

苏予墨突然按住她颤抖的手：“别签。”他嘴角溢出血丝，“他在利用修正力…清除竞争对手……”

顾北辰轻笑：“苏医生果然聪明。”他忽然扯开衬衫，心口处的条形码组成一个数字——01。

“我是第一个锚点。”他指尖划过林小满锁骨上的编码“07”，“而你们，只是备选实验体。”

警报声骤然响起。主屏幕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锚点异常联结】

【记忆清洗程序启动】

林小满的视线突然模糊，童年记忆走马灯般闪回——

大学宿舍…高考考场…母亲的笑容…

这些画面正被一个个打上“数据删除”的标记。

在彻底昏沉前，她用尽最后力气将药剂扎进苏予墨脖颈，然后听见自己说：

“契约…我签。”

顾北辰俯身拾起她滑落的手机，屏保照片正从现实世界的校园，变成霸总宇宙的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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