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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窈这一病便是半个月。
她初醒时,裴娘看着她又哭又笑。
“老天保佑,女君可算是醒了。”
乔窈:我没事,裴娘,别为我伤心。
裴娘擦了擦眼泪:“这地方,当真是与女君犯冲,那该死的魏侯,女君都病成这样,却还是未来看女君半眼。”
乔窈生了气:“裴娘,祸从口出,以后万不可如此言语了。”
裴娘见她生气,忙道:“是婢子口不择言,女君莫生气。”
恰巧此时,从兖州随乔窈而来的贴身侍女送来了煎好的汤药,裴娘转身接过,然后端到乔窈身前道:
“女君,该喝药了。”
乔窈点头应了,一手捂着心口,端的是西子捧心的姿态,裴娘看着不免更加心疼。
好不容易喝完了汤药,便见外头走来一妇人。
裴娘定睛一看,是钟媪。
乔窈病了这些时日,钟媪也只来了一次,且奉的还是她主子徐夫人的令。
今日来此,怕不是有什么要事?
裴娘将空了的汤碗递给一旁的侍女,上前道:
“女君如今才刚醒,不知钟媪寻女君是有何要事?”
钟媪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君侯方才归来,定下了与女君的婚期,就在明日,还请女君快些准备。”
言毕,她欠了欠身,转头便走。
裴娘心里对这素未谋面的君侯又多了些埋怨。
女君才初醒,如何能受婚仪之累?
方才她打发出去的小丫头,此时走进来对她附耳说了几句话。
裴娘点点头,示意她自己知晓了。
接着,裴娘走到了乔窈身边:
“女君,丫头说君侯是昨夜雪后才归的,说君侯一回来便打发魏梁同钟媪商议了婚期,还说-”
乔窈:说什么?
裴娘将话润色了一遍才道:“说来不及预备便一切从简,不过是为了让娘子名正言顺成为魏家妇罢了。”
乔窈听她话语,道:“魏劭说的也没错,裴娘,不必为我不平,一切从简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生为乔家女,这就是我的宿命。”
说完这句,又小声补了一句:“送女和亲,本就是乔家求着他们,这样已经很好了。”
裴娘看着自己一手看护的乔窈,见她面色苍白,不免更是心疼,于是别过脸,走出去交待明日婚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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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康七年,兖州乔女嫁至渔阳魏氏为妇。
时夜间,婚仪甚简,然,乔女至,神色清冷,颜色姝丽,仙姿玉容,无不惊叹。
便连等的心里不耐的魏劭,看见乔窈那刻,眼里也不可避免的闪过惊艳之色。
这便是信上所言,国色天香……
二人就这般在众人注视下,完成了婚仪。
事毕后,乔窈被扶着去了魏劭平日所居的住所里,而魏劭则是出了城,去犒慰他的将士。
乔窈被裴娘服侍着除去了沉重的喜服,又卸去了头上的钗环。
接着,裴娘又去端了汤药,她走过来,轻声道:“女君,这是今晚的药。喝了它,待会婢子再服侍您安寝。”
乔窈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不可,今夜大婚,我须得等君侯归。”
裴娘:“女君放心,我使了银子问过,君侯今夜出城犒慰将士,怕是不会回来了,女君不必担忧。”
乔窈端起药碗,在裴娘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裴娘见她喝完,放下了汤碗,忙递过去一碟蜜饯。
乔窈取了几枚含在嘴里,顿时,一丝微妙的甜意在舌尖化开,将那萦绕不去的苦涩冲淡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裴娘轻轻将乔窈扶起,小心翼翼地搀着她走向床边,目光温柔而专注,直到看着她安然坐下,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女君,婢子退下了,若是撑不住了,万万不可逞强,切记。”
裴娘说完便端起空的药碗,离开了新房。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乔窈的眼皮便开始微微发沉,意识也渐渐朦胧起来,似乎是那药力中有着几分安神的效用。
乔窈记着裴娘的话,因而便没有强撑着,自顾自的睡去。
她睡了没有多久,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唤“男君归”,紧接着,她便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魏劭回来了。
她强撑着身体醒来,刚好同醉着回来的魏劭对上了眼。
魏劭只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然后自己解了束发的发冠,随意扔在了镜台前。
乔窈对这位夫君还是怕的,因而她自顾自的下了床,想要去一旁的榻上睡。
不料魏劭见了她的动作,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去哪儿?”
乔窈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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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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