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主任的办公室里,空气像是被什么压住了。老档案柜子散发出一股发霉的味儿,混着消毒水,刺得人鼻腔发酸。墙角那台旧空调嗡嗡响着,但没人觉得凉快。
锦锋站在办公桌前,背挺得笔直,像根绷紧的铁丝。手指关节泛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盯着地板砖上的裂纹,一动不动。
大蒙斜靠在窗边,肩膀微微晃着,嘴角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带着点猫戏老鼠的意思。
“你们都多大人了?”杨主任把钢笔重重往本子上一顿,墨水溅开一小片黑,“还打架?”
大蒙耸肩,动作懒洋洋的:“我也不想动手啊……可他脾气上来谁都拦不住。”
锦锋嗤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一瞬。他没抬头,语气冷得像从冰柜里刚拿出来的刀:“是你先翻吴涛的照片吧?”
大蒙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摊手:“老师您听到了?这叫污蔑。”
杨主任沉默几秒,视线落在锦锋脸上,语气缓了些:“我知道你是护着他才出手的。但规矩就是规矩。”
锦锋抿着唇,没说话。窗外有风刮过,窗帘轻轻晃了下。他知道争辩没用,也知道这一架不是为了逞能——是为了那个总缩在角落,却敢牵他手走阳光下的男孩。
“写检讨。”杨主任合上记录本,“全校通报。”
大蒙低头应了声,嘴角那抹笑更深了。锦锋转身离开,脚步沉稳,踩在地板上发出闷响。每一步都像钉子,扎进地砖缝里。
走廊尽头,吴涛靠着窗等他。听到脚步声猛地抬头,目光追着锦锋的脸扫过去,试图从那张冷静的脸上找出答案。
锦锋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没事。”
吴涛点头,但眉头没松。他知道事情没完。两人刚要走,大蒙也出来了。经过时故意撞了他一下,低声说:“别高兴太早。”
吴涛回头,只看到他背影消失在拐角。那身影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寒光未露,却已让人脊背发凉。
“什么意思?”他问。
锦锋没立刻回答,拉着吴涛继续往前走。直到教学楼外,才开口:“他在等机会。”
吴涛心头一沉。他早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但亲耳听锦锋说出来,那种压迫感更重了。
“怎么办?”他轻声问。
锦锋停下脚步,看着他:“先观察他,别正面碰。”
吴涛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点头。
几天后,操场阳光很好。锦锋照常训练,汗水顺着下巴滴下来。突然,几个陌生面孔拦住他。其中一人举着手机,屏幕上是吴涛的照片。
“听说你挺硬气?”那人咧嘴一笑,眼神带刺。
锦锋瞥了眼照片,脸色阴沉。他嗓音低哑:“干什么?”
“告诉你,有些事你管不了。”那人晃了晃手机,“比如你那个朋友,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锦锋指节捏得咔咔响。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呼吸都变得粗重。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放下。”
那人冷笑一声:“怕了?”
锦锋没再说话,只冷冷盯着他。几秒后,那群人觉得没意思,走了。
吴涛从远处跑过来,发现锦锋的手还在抖。
“他们说了什么?”他问。
锦锋摇头:“不重要。”
吴涛没追问,伸手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掌贴在一起,汗湿的掌心传递着某种无声的承诺。
几天后的下午,阳光依旧。吴涛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周围同学谈笑风生,他却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一群人围上来,大蒙站在中间,脸上的笑带着恶意。
“最近挺风光?”他阴阳怪气地说,“不过你可能不知道,你有多惹人烦。”
吴涛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眼神里有一丝倔强。
“怕了吧?”大蒙靠近一步,压低声音,“我可以让你更难受。”
吴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你想怎样?”
大蒙笑了笑,没回答,转身走了。其他人也散开,只剩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抬头看天,阳光刺眼,却照不进心里。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但他清楚,无论怎样,他和锦锋都不会退。
夜色降临,林荫道上铺满月光。落叶在脚下沙沙作响,像是在讲悄悄话。
“今天的事……”吴涛刚开口,就被锦锋打断。
“不用说了。”锦锋握紧他的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们能赢。”
吴涛没说话,只是更紧地回握住他。风掠过树梢,吹起衣角。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停下,警觉望向黑暗。
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他们,片刻后消失在夜色中。
锦锋低声说:“别怕,我在。”
吴涛点头,尽管心里还有些慌,但锦锋的话让他踏实。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开始收集证据。图书馆里,锦锋无意听见两个学生议论大蒙。
“听说他在找人对付锦锋和吴涛。”
“真奇怪,他们到底得罪他什么了?”
锦锋耳朵竖起来,心中更确定对方不会收手。
回到教室,他对吴涛说:“去找老师反映情况。”
班主任听完后神色凝重:“我会查的。”
然而几天过去,并没有动静。大蒙反而变本加厉。吴涛的书不见了,锦锋怀疑是他干的,但没证据。
“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他安慰吴涛。
他们开始偷偷录下大蒙的一举一动。每天放学,锦锋送吴涛回家。在学校里,尽量和其他人待在一起。
运动会那天,操场上热闹非凡。锦锋和吴涛坐在人群中,难得轻松。
大蒙带着几个人突然出现,冷笑着说:“今天就是你们的终点。”
锦锋平静地看着他:“你闹事,有人看着呢。”
大蒙挥手示意手下上前。锦锋掏出手机,播放了之前录的视频。人群围拢过来,议论纷纷。老师赶到,了解情况后当场训斥了大蒙。
大蒙脸色难看,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最终,他被处分,风波平息。
锦锋和吴涛对视一眼,笑了。他们知道,正是这份坚持,换来了胜利。校园恢复了平静,他们的生活也回到了正轨。
锦锋侧颜,吴涛心底的月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