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60.天命所归

殷姝再抬头面对满朝文武之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很清楚，西岐把自己的最大弱点送到了前朝。

无论是谁若是以闻仲亡故之事来攻奸她，殷姝也无法反抗。

正因为得知闻仲为自己而死，所以心中有愧，无论纣王和朝臣要如何处理——就算是被攻奸，她恐怕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先是第一个人率先反应过来，他却是双膝跪地，朝着上位行跪拜礼。

“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又有不少朝臣反应过来，他们陆陆续续的同样朝着上位跪拜，诉衷心。

这是他们的态度，绝不乘人之危，也决不因区区离间而被西岐三言两语的挑拨。

无论成汤内部怎么闹，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西岐不应该也不能够插手他们的事。

后来满朝文武全数跪服，或许被时局所逼跪的有所不少，但他们之中不乏有真心的。

殷姝再看下方的朝臣跪服，像是朝圣。恍惚间回到那时的鹿台立储之时。

那时她被眼前这群人逼的分身乏术，几乎被扯下储位。

而如今————

只觉得眼前水雾迷蒙，殷姝转头略有些无措的看向纣王，像是回到了儿时。

“看我做什么。”纣王难得的朝她笑了笑，殷姝是太师拼死所要保全的孩子，她是太师唯一的徒弟，也是成汤的明珠珍宝。

大家怎么会怪罪于她呢？

像是知道殷姝所想，纣王示意她转过身去。面对着朝臣跪拜，只见殿外阳光洋洋洒洒，照得高堂之上满室金碧辉煌，高台之下一览无遗。

殷寿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不要自责，不要沉溺，你是成汤的明珠，是未来的女君。”

纣王看着面前早已能够独挑大梁的殷姝，她早不复儿时的弱小懵懂。

“殷姝。”纣王郑重的喊她。

她肩负着成汤六百年江山，她是成汤最后的希望。

“你是天命所归，你要一往无前。”

要一往无前。泪珠滚落，殷姝喃喃：“今日此景，南嘉必定铭记在心。”

...........

自使臣一头撞死在大殿后，西岐和成汤维持了不到七日的盟约彻底撕毁。

两国之间关系紧张，西岐修养的好，所以他们出兵的更快，还尽是些精锐。

战事不等人，西岐大军勇猛，很快接连攻破几座城池。

先前有几个朝臣还假念着忠义，说着不肯离开成汤。

结果一看发现殷姝根本没诓骗他们，成汤真的已是大厦将倾，于是一个两个的都带着财产与儿女们，纷纷离开朝歌。

殷姝对着情况早有预料，没什么感觉，他们先前愿意留在成汤不过是因为那日万众归心的场面，如今气氛过了脑袋也清醒了，自然也就离开了。

不过她说过，求生并不丢人，所以殷姝并不怪离开的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赴死的。

但是实话来讲，离开了些贪生怕死的人，朝堂上下空前的团结，朝臣们不再内斗，也不吝啬任何资源，通通竭尽全力的为成汤献上自己的最后一份力。

殷姝领了这份心，眼下最近大事则是对西岐军备的探查。

成汤武将死伤严重，几乎称得上是无人可以，而此次先行小队为的是探查而非阻拦，于是她慎之又慎的选用了茯苓。

茯苓自知殷姝难处，于是接了虎符立了誓，必要将西岐军备完完整整的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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