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浴血重生

喉咙里灼烧般的痛楚将沈清凰猛然惊醒。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颈，指尖触到的却是完好无损的肌肤。冷汗浸透了素白中衣，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杯毒酒在五脏六腑中翻搅的剧痛。

“小姐可是梦魇了？” 青纱帐外传来紫苏关切的声音。

沈清凰瞳孔骤缩——紫苏？这丫头不是五年前就被白氏寻了个错处发卖去了勾栏院？

她猛地掀开床帐，入目是记忆中闺阁的布置：黄花梨木的梳妆台，绣了一半的牡丹屏风，窗前那盆兰草青翠欲滴。窗外晨曦微露，正是卯时三刻。

“今儿是什么日子？”沈清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紫苏一边递上温热的帕子，一边笑道：“小姐睡糊涂了？今儿是三月十六，您的及笄礼啊。”

及笄礼！

沈清凰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确信这不是梦境。她竟然重生回到了五年前，回到那个改变她命运的日子。

前世的及笄礼上，她被白氏设计当众出丑，从此落下“愚钝不堪”的名声。后来白氏又假意关怀，将她养成懦弱无能的性子，直到三皇子萧景桓需要左相府的支持时，她才被当作棋子嫁入王府，最终在新婚之夜被沈清鸾亲手灌下毒酒。

“紫苏，去把母亲留给我的那套红宝石头面取来。”沈清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今日及笄礼，我这个嫡女自然要风风光光的。”

紫苏惊讶地瞪大眼睛：“可夫人说小姐年纪小，戴那套太招摇……”

“她是继室，我才是先夫人留下的嫡女。”沈清凰声音不重，却让紫苏浑身一颤，“这相府里，还轮不到她做主。”

待紫苏退下，沈清凰走到铜镜前，镜中少女杏眼桃腮，眉目如画，还没有前世后来被药物摧残的憔悴。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庞，眼中寒芒闪烁。

白氏、沈清鸾、萧景桓...这一世，她要让这些仇人血债血偿！

“小姐，赵护卫求见。”门外传来小丫鬟的通报。

沈清凰眸光一闪。赵风，前世因替她打抱不平被白氏杖毙的护卫首领，如今还活着！

“让他进来。”

赵风单膝跪地：“小姐，属下刚收到消息，镇北王世子奉旨入京，今日会来府上拜访相爷。”

镇北王世子……楚临渊！

沈清凰心头一震。前世这位战功赫赫的世子爷曾在她被囚禁时暗中相助，可惜当时她已病入膏肓，未能见他最后一面。

“我知道了。”她微微颔首，“赵护卫，从今日起，你只听从我一人调遣，明白吗？”

赵风抬头，对上沈清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不知为何竟生出几分敬畏：“属下誓死效忠小姐。”

及笄礼在相府正厅举行。沈清凰一袭绯色罗裙，发间红宝石金步摇熠熠生辉，衬得肌肤如雪，明艳不可方物。她一出现，满座宾客都静了一瞬。

白氏脸色微变，很快又堆起笑容：“清凰今日真漂亮，只是这装扮未免太过成熟……”

“母亲说笑了。”沈清凰盈盈一拜，“及笄即是成人，女儿自然该有大人模样。倒是妹妹……”她转向一旁穿着鹅黄纱裙的沈清鸾，"怎么还做小姑娘打扮？莫不是不想长大？”

宾客们低笑起来。沈清鸾脸色涨红，她本想以清纯可人取胜，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

礼乐响起，沈清凰缓步走向正厅中央。前世白氏在这里命人弄断了她的玉簪，让她披头散发沦为笑柄。这一次……

“哎呀！”沈清鸾突然惊叫一声，她本想趁人不备踩住姐姐的裙摆，却不料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倒在宾客面前，发髻散乱，珠钗掉了一地。

沈清凰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冷笑——她早就在沈清鸾必经之路上抹了清油。

“清鸾！”白氏慌忙起身，却听门外传来通传：“镇北王世子到——”

厅门大开，一道修长身影逆光而立。男子一袭玄色锦袍，腰间悬着龙纹玉佩，剑眉星目间自带一股肃杀之气。

沈清凰与他四目相对，心头猛地一跳。

楚临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忽然微微一笑：“这位就是沈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满座哗然。谁不知道左相府嫡女懦弱无能，何来“名不虚传”之说？

沈清凰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子：“世子谬赞了。”

楚临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意更深。他 自然看出这少女眼中的锋芒与传闻大相径庭，更看见了她掩在袖中紧握的拳头——那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弱女子会有的姿态。

“本世子途经花园时捡到此物。”他摊开手掌，露出一枚精致的白玉簪，“可是小姐所遗？”

沈清凰瞳孔微缩——这簪子根本不是她的！楚临渊在试探什么？

“多谢世子美意。”她从容接过玉簪，“只是此物并非清凰所有，想必是哪位姐妹遗失的。”

楚临渊笑意更深。有意思，这沈家大小姐不仅识破了他的试探，还反将一军。

及笄礼继续，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在沈清凰和楚临渊之间游移。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白氏母女怨毒的眼神。

沈清凰端正跪坐在席上，唇角含笑。重生第一局，她赢了。但这仅仅是开始——前世害她之人，一个都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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