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八

宁耀将息屏的电脑重新点开，对着桌面上五花八门的Ui界面点点点，做着一些王默看不太懂的操作——那看起来像是在领什么很厉害的奖励。

“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喜欢玩电脑游戏吗？”宁耀熟练的操作着，笔记本电脑的风扇呼呼作响，下一局游戏进入匹配，出现了新的倒计时。

“因为在游戏世界里面把自己的情绪抒发完，在现实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精力和人交互了。”

“……”

“你看起来似乎很在意别人的评价，参加社团、参加比赛、紧张一切还未到来的人际交往。甚至是和之前的死对头PK都这样……拜托，你们甚至都不是线下真人PK，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她输给你是她技不如人，这种时候不就应该站在胜利者的角度上，欣赏败者食尘的表情吗？这是强者的资格，欣赏弱者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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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什么地方被触动了一点。

被朋友背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痛苦到王默就算是失去关于叶罗丽战士期间所有的记忆，身体都还是会本能的对这些事情产生反应，感到激动或者是悲伤。

就算是被水清漓抱在怀里，都会有那么一瞬间战栗不止。

原来如此……原来那场不自量力的赌约，那场天真得让人发笑的契约，在她的心底某个小小的角落掏出了一个洞窟。那个洞窟常年呼呼的漏风以至于和文茜相似的赵钰钰站在王默身前时她也感受到畏惧，感受到惊恐，发自内心的对背叛感到害怕。

原来如此。

为什么即使和水清漓签订契约拥有了强大的实力也不用报复？

为什么就算是记起当时痛苦的回忆也不计较？

为什么将给予她伤害的赵钰钰视作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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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根本没有！

心里头那个空荡荡的角落还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你害怕这样的冲突。以前避免这样的冲突是因为妈妈从小到大的教育，对她善良的规束。后来避免那样的冲突是因为害怕，害怕再一次被背叛，害怕再一次众叛亲离，没有人站在她的身边。

就算是罗丽，也因为那个愚蠢的决定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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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砰砰作响。

像是警钟，一声又一声震撼着她的心灵。

像是叹息，什么天真愚蠢又幼稚的自己发出的最后一声哀鸣。

像是心跳，只管在血管里沸腾，掀起一阵一阵心绪不定的高潮。

像是新生，彰显着脱离过去的利己主义者的诞生，象征着新的时代将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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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原来站在厕所间哭泣的小女孩还在心里；

原来藏在娃娃店桌下哭泣的小女孩还在心里；

原来透明着身形一遍又一遍呐喊着的小女孩还在心里；

原来自卑的看着妈妈参加家长会的小女孩还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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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默沉默地、恍然大悟地将手放在宁耀的肩膀上。

用着那样坚定的、镇定的声音对她说：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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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塑造了她。

世界打碎了她。

水清漓想拼起来，保护她。

宁耀说没关系，碎就碎了。

谁说碎裂的艺术品不是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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