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的走廊在暮色中泛着暖黄,阿青攥着谢子落的袖口,指尖还残留着对方颈间的温度。男人开门时钥匙串晃出轻响,他忽然转身将人抵在302门口,指腹摩挲着阿青泛红的眼角:“要不要去我房里喝杯酒?”
“酒窖在一楼。”阿青别开脸,却没推开那只搭在腰上的手。谢子落轻笑一声,低头用鼻尖蹭过他耳尖:“青哥醉了我可扛不动。”话音未落便被肘击推开,却在看见阿青耳尖的红时,笑得像偷腥的猫。
303的门被踢开,谢子落啪地按亮台灯,暖光里浮动着未拆封的草莓酱罐子。阿青扫过床头那堆动漫手办,目光停在某个绿发角色上——眼罩位置和自己常戴的那条皮质项链一模一样。谢子落顺着他视线看去,耳尖突然发烫:“那、那是随便买的!”
“哦?”阿青挑眉,指尖划过手办腰间的佩剑,“挺巧。”谢子落慌忙扯开话题,从迷你冰箱里翻出两罐啤酒:“青哥喝黑啤还是——”转身时撞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忽然想起方才在影院走廊,这人主动回吻时攥皱的衬衫下摆。
啤酒罐在掌心沁出凉意,阿青靠着窗台坐下,看谢子落手忙脚乱地找开瓶器。窗外的樱花树被晚风吹得簌簌响,他忽然想起小姨葬礼那天,也是这样的粉色花瓣落在墓碑上,像谁不小心打翻的胭脂盒。
“给。”谢子落递来啤酒,指尖在瓶身相触的瞬间颤了颤。阿青仰头灌了一口,黑啤的苦意漫上舌尖,却在看见男人手背上自己掐出的红痕时,忽然伸手按住对方手腕:“疼吗?”
“不疼。”谢子落笑得眉眼弯弯,“青哥就算拿刀子划,我也当是挠痒痒。”阿青骂了句“神经病”,却没松开手,指腹轻轻摩挲那道红痕,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兽。台灯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投下暖光,远处不知哪家飘来糖醋排骨的香气,混着啤酒花的苦,竟莫名让人安心。
“以后别再哭了。”谢子落忽然轻声说,伸手替阿青捋开额前碎发,“想看星星就叫我,想骂人就砸我窗户,别一个人闷着……”话没说完就被啤酒罐抵住嘴唇,阿青垂眼盯着自己在对方腕间投下的影子,声音轻得像片羽毛:“知道了……啰嗦鬼。”
樱花落在谢子落发梢时,阿青鬼使神差地伸手拂去。男人愣住的瞬间,他忽然凑近,在对方唇角落下个极轻的吻,像蝴蝶点水般迅速退开。啤酒罐在窗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谢子落呆望着阿青通红的耳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窗外渐起的风声。
谢子落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看着阿青把被子往自己床上一扔,墨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水光,像只明明怕水却偏要跳进水池的猫。被子滑落时露出一角草莓图案,男人这才想起上周逛街时,这人对着货架上的草莓被套冷哼“幼稚”,却在他付款时偷偷往购物车塞了条同款枕套。
“青哥这是……”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谢子落慌忙把堆在床头的手办往柜子里塞,却碰倒了那个绿发眼罩角色。阿青已经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鼻尖萦绕着这人惯用的雪松洗衣液清香,混着若有似无的草莓味——大概是枕头里藏了没吃完的糖果。
床垫因重量下陷,谢子落僵着身子坐在床沿,看阿青把脸埋进枕头里,耳尖红得快滴血。窗外的樱花被夜风吹得扑在玻璃上,他想起白天在影院走廊,这人主动吻他时也是这样的温度。指尖蠢蠢欲动,想摸一摸那泛红的耳垂,却在碰到对方脚踝时触电般缩回。
“不睡?”阿青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带着刚洗完澡的沙哑。谢子落猛地抬头,看见月光在那人睫毛上镀了层银边,被子滑落至腰间,露出一截苍白的腰腹。他听见自己喉咙发紧:“睡、睡!”手忙脚乱地关灯时,不小心撞翻了床头柜的矿泉水瓶,在夜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床垫再次下陷,阿青感觉到身边传来的热源,比白天靠在机车后座时更烫。谢子落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他忽然转身,鼻尖几乎碰到对方下巴,听见男人急促的吸气声,却在伸手环住那腰时,摸到了对方后腰上狰狞的旧疤——和自己侧腹那道刀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以前打架弄的。”谢子落哑着嗓子解释,却在阿青把脸埋进他胸口时,彻底说不出话。怀里的人像只终于卸力的兽,蜷缩着把自己揉进他怀里,指尖攥住他睡衣下摆,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樱花落在窗台上,谢子落轻轻吻了吻阿青发顶,听见怀里的人闷闷地说:“别乱动……困了。”
夜更深了,民宿外的草丛里传来蟋蟀的鸣叫。谢子落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感受着阿青均匀的呼吸喷在自己锁骨,忽然觉得这张窄窄的单人床,比任何时候都要宽敞。怀里的人动了动,腿无意识地缠上他的,谢子落咬着牙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轻轻握住阿青的手,十指交缠的瞬间,听见对方在睡梦中发出满足的叹息。
月光透过纱窗,在床沿织出银白的边。谢子落低头看着阿青眼下淡淡的青黑,想起白天他说“同学们都骂我灾星”时的眼神。指尖轻轻抚过那人眼角的泪痣,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从今以后,这颗被揉皱的星星,只能在他的宇宙里发光。樱花落在被子上,像撒了把碎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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