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窗织成碎金,阿青在绵长的呼吸声中缓缓睁眼。谢子落的下巴搁在他发顶,手臂像铁箍般圈住他腰,掌心正好覆在他侧腹的旧疤上。记忆里纠缠多年的噩梦——同学们扔来的死老鼠、巷战中挥来的钢管、小姨葬礼上飘落的樱花——此刻都被这具温热的躯体挡在千里之外。
他动了动手指,触到谢子落后腰上同样凹凸的疤痕,忽然想起昨夜翻身时,这人下意识将他往怀里按的力度。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8:07,阳光在男人睫毛上跳成金色的屑,比记忆中任何一场噩梦都要温柔。
“醒了?”沙哑的声音混着晨起的慵懒,谢子落蹭了蹭他发旋,“再睡会儿?”阿青没说话,却将腿又往对方腿间蜷了蜷,换来胸前一阵震动的轻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人锁骨,他忽然发现,这里的皮肤比想象中还要柔软,像被阳光晒暖的玉石。
“青哥的眼睛……”谢子落的拇指轻轻划过他下眼睑,“今天像融了的翡翠。”阿青抬头,撞进对方眼底未褪的睡意与化不开的温柔,忽然想起昨夜睡前,这人一遍遍地吻他眼皮,说“以后不会再让你做噩梦”。喉间涌上股酸涩,他猛地将脸埋进那人颈窝,却被下巴上的胡茬扎得皱眉。
“痒。”他闷闷地说,换来谢子落低笑出声。男人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晨光顺着肩线流进锁骨凹陷处,阿青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竟与记忆中噩梦的鼓点截然不同。谢子落的鼻尖抵着他的,呼吸交缠间,他忽然伸手环住对方脖颈,主动送上一个带着晨露气息的吻。
床头柜上的闹钟“滴答”走着,窗外的樱花又落了几片。阿青在喘息间望向天花板,发现阳光正透过谢子落的指缝,在他胸口织出金色的网。那些曾以为永远不会消散的黑暗,此刻正被这双手一寸寸揉碎,露出底下蓬勃生长的、温热的希望。
“青哥。”谢子落的吻落在他唇角,像蝴蝶敛翅,“以后每天早上都能这样醒吗?”阿青咬了咬对方下唇,却在看见那人眼中跃动的光时,轻轻点了点头。远处传来民宿老板清扫的声音,他忽然觉得,这样被阳光和体温包裹的早晨,或许真的可以成为永恒。
樱花落在床单上,阿青伸手拂去谢子落发间的花瓣,指尖掠过那人眉骨时,感受到对方极轻的战栗。他忽然明白,有些伤口不必刻意愈合,当阳光足够温暖,阴影自会退散。就像此刻,他枕着这人的手臂,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终于敢相信——原来他也值得被这样温柔地,长久地,拥在怀里。
“谢哥……对不起!打扰了!”
谢子落猛地翻身滚到床尾,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盖住阿青裸露的肩膀。门口站着个满脸通红的小弟,手里的豆浆差点泼出来,视线在阿青颈侧的红痕上疯狂游走。阿青抓过枕头砸过去,闷在被子里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滚!”
“我、我是来送早餐的!”小弟结结巴巴地后退,豆浆洒在走廊地毯上,“渊哥说今天有——”“滚出去!”谢子落抓起台灯作势要砸,却在看见阿青泛红的耳尖时,突然笑出酒窝。小弟落荒而逃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他转头望向床上蜷成虾米的人,晨光正从阿青指缝间漏进来,在腰腹上织出金色的线。
“青哥害羞了?”他爬回床上,用膝盖顶开对方蜷起的腿,“昨晚明明——”话没说完就被捂住嘴,阿青从指缝间瞪他,眼尾的红一直蔓延到耳后:“再提昨晚……我、我宰了你!”谢子落舔了舔他掌心,换来一声闷哼,却在看见那人无名指上不知何时戴上的银戒时,忽然抓住他手腕。
“哪来的?”戒指内侧刻着细小的“X&Q”,在晨光里闪着温润的光。阿青想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只好盯着天花板嘟囔:“抽屉里翻到的……戴着玩。”谢子落感觉有烟花在胸腔里炸开,他低头吻住那枚戒指,声音发颤:“青哥知道这是什么吗?是我去年在黑市买的对戒,本想等你——”
“闭嘴!”阿青抬脚踹他,却被抓住脚踝轻轻吻了吻。走廊尽头传来沈墨渊的轻笑,乐天翔的声音糯糯的:“墨渊哥哥,他们是不是还没起呀?”谢子落抬头望向门口,只见沈墨渊正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车钥匙,金耳钉在晨光里晃了晃:“看来我们小情侣需要更多私人空间。”
“老大!”阿青抓起被子盖住头,却听见谢子落在旁边笑出眼泪。樱花又落了几片,飘进敞开的窗户,落在床头柜的草莓酱罐子上。远处传来早高峰的车流声,阿青从被子缝里伸出手,悄悄勾住谢子落的小指,听见那人在耳边轻声说:“青哥,以后每天早上都让小弟们撞门吧,这样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滚。”他闷声骂道,却在指腹触到对方掌心老茧时,忽然轻轻捏了捏。谢子落猛地将人捞进怀里,阿青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原来有些话说不出口,就用体温来传达,比如此刻,他紧贴着这人胸膛,听着那声“我爱你”,混在两人交叠的呼吸里,比樱花还要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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