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试探（三）

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坐海风秋。

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

李旆踌躇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把鲍鱼吃了。

“好吃吗？”

“多谢前辈，这个很好吃。”

趁着李旆和李岧峣说客套话时孙霜悄悄让侍者把自己的那份鲍鱼端下去了。

总体来看李旆真的很符合孙霜的预期。

饭后上的还是黄云翠竹茶，既然孙霜自己保存的那份被拆开用了那李岧峣的那份就留下来等到了宿禄城再给那边的人吧。

你问我“为什么孙霜身为地方官员还要自掏腰包给被出使的城池送礼？”

因为宿禄城是个小地方，孙霜拿按时按点发放的物资给他们当礼物就足以说明问题。朝廷对那里本来就没有多少拨款，孙霜有事没事还要抽掉二成左右的资金物资补贴自己……所以抽走了那些东西他就得再凑一些别的往上补，以自己的名义往里面凑，最后还能拿一个好名声——这一系列操作等被发现了后面就不好说了。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李旆，我今天下午跟你说宿禄城那边的事情尚且没有说完，所以现在想再说说。”

“是。”

“总之咱们进入宿禄城后你一定要小心城主家的女眷——没一个省油的灯！”孙霜几乎不喝酒，所以他每次说话都是在无比清醒的情况下说的，“城主贺兰嵘的生母宇文频、城主弟弟贺兰嵚的生母独孤云隐和正妻宇文迁都不是什么小人物，你千万不要和她们单独相处！当然了城主贺兰嵘更是——一言难尽！”

“是……前辈给我的资料里面都写了他们不正常的地方。”

“尤其是那个宇文迁，我每次看见她都会想到她的食人魔叔叔宇文遣，当然了她亲爹宇文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玩意祸害了我将近二十年！”孙霜越说越感觉舒畅，他能从李旆的脸上看出很明显的愤怒感，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等李旆最后因为太过生气而低下头只看桌案把脸埋在头发下面时孙霜认为自己可以开始把两个人的忌讳连接在一起了：“宇文迁在很早之前还诅咒你娘呢，这种事情被你表姐发现以后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我娘给我说过。”李旆一听这话就气得又抬起头往宿禄城的方向看了一下，其实他很清楚宇文迁在都护府诅咒人的事情，毕竟宇文迁是先诅咒了表姐萧统再诅咒了母亲萧寻。

孙霜说的话大概有七八成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所以，另外两三成就是有添油加醋修饰的成分的话：“你知道就好，本来她叔宇文遣就因为修炼魔道吃小孩子，那到她这里就是诅咒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添油加醋的部分：理论上讲宇文遣被孙霜处理时宇文迁3岁萧寻14岁，宇文迁那是还没有改名还在叫原先的名字“宇文连”，但是真的不重要了，总之宇文迁那时就跟着全家人去看了孙霜和宇文遣的“搏战（就是决斗）”表演，所以就是说宇文迁至少见过萧寻一两次。

李誉也知道很多萧寻早期的事情，何况这些事情涉及到金钱会的重点观察对象孙霜所以李誉就以工作为目的一直在学习这些，李誉和孙霜关系那么恶劣但在“反感宇文遣”一事上却出奇和谐出奇一致对外，李誉身边的两个儿子也对犯了人伦重罪的宇文遣深恶痛绝：“魔道？我爹给我说过宇文遣修炼魔道的事情，他修炼到最后不还是被都护大人斩了吗？”

“就是没修炼几年就被处理了，只可惜了那些被他吃掉的孩子啊……”孙霜的道德观里面有一条很清晰的思路：你和别人有仇有怨你就处理那个人，你不能无缘无故伤害陌生人！这宇文遣没事干就抓三五岁的小孩子用美其名曰“小孩子干净纯粹”。

喝完酒的李旆感觉头很晕，但是宇文遣的事情真的没办法让人就这么不了了之，他不断用发红的手揉搓脸部，脸和手背的颜色一样红一样让人感觉燥热：“这里的孩子存活率本来就不高哪经得起他们这么折腾啊？”

“对呀，而且据我所知宇文遣从始至终都没有被他那边的人好好教育，所以我只能一步到位把食人魔送走了。”孙霜一直怕李旆就这样趴在桌案上睡着过去，但是现在看来李旆的精神状态还可以，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一开始知道宇文遣会吃同类的真相时孙霜也不愿意相信，毕竟那个时候宇文遣都准备给萧寻求爱确定关系了，虽然大家都知道烂比烂的意义不大但是宇文遣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太会违背唠伦理道德了，想象一下李旆要是萧寻和宇文遣生的孩子，那“宇文旆”今天在宴席上就可以给大家表演一个“空口吃同类部件”。

李誉的血统的确很不咋样，但是宇文遣的血统更是不敢让后人传承下去……

在孙霜看来，宇文遣自己喜欢搞这些事情但是万幸他们家的其他人暂且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对，是“暂时”和“这方面的问题”，宇文逐淫乱、宇文迁善妒，这些问题加在一起也都没有宇文遣一个人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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