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特殊情报（上）

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坐海风秋。

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

贺兰嵚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不说话了就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绀蓝色抽带小包打开将里面的画卷都掏出来，“这都是夜奉团的老祭司前两天送我的，这次来的巫女一共有九位画卷全都在这里了。”

十份卷轴里面一份大的是九人群像图，其它九份小的是单人竖画像，独孤夜央随手拆开离自己手边最近位置卷轴上贴着“拓跋玳”姓名备注的卷轴开始看，刚把它彻底摊开两个人就感觉也有些不对劲——

橙色外翻框架发型上卡住一顶有小孩子手掌大小的镶嵌多颗圆形紫水晶的银色头冠，框架下面是聚拢起来的“M”形刘海，两耳上方编出两边对称的三股编发，耳廓处有一副血月弧形内扣耳饰。代表巫女身份的红丝线分成五股挂在头顶的银冠上中心坠着一枚小小的金铃，剩下的橙色长发柔顺地垂下，一边三支中间长上下短的紫水晶发簪平插在脑后的编发里现在暂且没有挂上其它饰品，背后那部分肯定也用红丝线编制了层层叠叠的造型。一双凝夜紫色眸子中有异于常人的阴影区，眼眶两侧涂抹较宽的纯珊瑚赫色眼影，两条眉峰前段被描画加深的眉头紧紧下压为双眼的阴影提供浑然一体的神秘感，眉尾颜色较淡离远看倒是看不清楚了，丰富画像上的人只有短短一截眉毛在压两眼，最后形成一种远看悲伤近看凶狠的效果。

“这个拓跋玳长得好像、像——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独孤夜央赶快叫停贺兰嵚让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先看自己这边的画。

贺兰嵚看见画像全貌后眼前一亮双手颤抖地指着画上人的脸道：“像萧寻？！真的挺像的！”

“眼型不一样，萧寻眼尾上挑拓跋玳眼尾比较平——所以看上去神态不一样了。”说神态像是因为萧寻对外公开的大多数相关画像也都是统一的压眉造型，大家很少能看见她把眉毛展开的样子。

“这个画像的脸是远看远看悲伤近看凶狠吗？离远看眉毛后半截就看不到了。”贺兰嵚反复揉眼睛凑近看离远看画像，人物头顶装饰用的红线似乎遮掩住了后半段眉毛，那双眼睛是让人越看越诡异，里面又有气愤的严肃紧张又有被困在画里的无奈和悲伤迷茫。

看了一阵子后他们一致认为应该把画像全收起来有空再看，先说城主纳妾的事情吧。

看完那么摄魂的画像独孤夜央半天没有缓过来，他不停地趴桌子上用双手揉脸，最后冷静下来了才分析贺兰嵚刚才说的话，“你的意思是，老夫人想让你们几个都找夜奉团里的巫女当妻妾，然后因为法不责众所以就没有人会追究你大哥的行为了？”

看见朋友的视线不在桌子上，贺兰嵚还想再拆其它画像看看，但是他又怕独孤夜央突然抬眼看见自己小偷小摸的行为最后权衡利弊就暂时放弃偷看计划了，“对对对，她就是这个意思。”

“巫女啊，普通人真的可以和神职人员通婚吗？”

“感觉不太行，所以我才会说这种事情很荒谬。”

“咱们这种普通人对他们的研究实在是太有限了，你们这两天有没有和他们交流一下？”

“有啊，主要是城主本人在接待他们，我们这些可有可无的人只是和他们随便说两句话，他们把画像送过来就又和我们告辞了。”

“你们都说了什么话？只有信息量为零的客套话吗？”

“是的，他们在想办法推销那些年轻的巫女，然后我看了一下就跑了——九个人在现场都戴着面纱把自己裹得很严实，所以我们现在还得再看一次画像。”

“别搞到最后一个不如一个，然后最先被咱们看见的这个拓跋玳是长得最正常的。”独孤夜央实在忍不住了就再次打开拓跋玳的画卷继续欣赏，他后面说话时眼睛就没有从画上移开，“后面是不是要从她们里面九选一只派一个巫女跟随祭司去完成全部流程？这也是我在书上看见的知识点。”

“你别说，大概率真的都不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他们招募神女时都有什么要求，反正我小时候去夜奉团祭坛现场看初等巫女时就感觉那些人长得千奇百怪的，小时候都长成那么了长大就更——更一言难尽了。”贺兰嵚也很烦躁，他不想看拓跋玳的画像因为就算是看了也没有意义，就算是要选她们当妻妾那也是身为大哥身为城主的贺兰嵘先选，仔细想想选剩下的哪还要好的，“那么高的颧骨满脸刻薄相怕不是是骷髅成精了、那么塌陷的鼻子配那么宽大的眼距看上去就蠢、一群人高矮胖瘦都不一样也不想办法凑些乍一看还说得过去的——你说他们这样乱搞是不是来故意恶心的神明啊？”

“他们就是一大群陪跑用的路人……男性神官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感觉自己也是大哥选妻妾活动里的路人。”

“所以她们是不是九选一？”

“应该就是。”

“这个拓跋玳真的越看越——”独孤夜央现在是恨不得把两只眼睛挖出来贴在纸上看拓跋玳。

贺兰嵚知道贺兰嵘不喜欢女人且之前就被大家的嫡母宇文夫人说了自己一个都不想要，所以这次活动大概率不了了之，既然城主自己大概率一个都不要那这些资源就该被下放给城主手下的人了：“阿央？你喜欢她？你要是喜欢她的话我给她通知一下，然后你过两天来宿禄城见她本人。”

独孤夜央现在的状态完全不像是放不下面子，他还真的是答应下来了，“真的吗？那我准备一下过两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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