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坐海风秋。
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
孙霜现在困得双眼迷离,虽然没有像喝醉酒那样走路东倒西歪但是随行的下人们还是一直准备着扶他。
等一行人下了楼梯走到长廊上时,没有蒙脸的拓跋玳突然端着一个胡杨大木方盘从一个门框上方没有点蜡烛的房间走出来了,走在这最前面孙霜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陌生人吓了一跳思维瞬间清醒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橙色长发女孩让他想到了二十年前自己初次与萧寻相识的画面,他本能性地往后推了两步跌倒过去,走在后面的的李旆等人吓了一跳但是他们伸手要去扶后仰的孙霜时却还是慢了一步让孙霜一下坐在地上了——
“很抱歉啊!大人您没事吧?”拓跋玳看见自己冲撞到了衣着打扮像中原来宾的人后内心也很慌张,她生怕这个来宾摔伤然后自己和宿禄城一起被追责。
“别别别,都不要过来——让我缓一下!”孙霜看见拓跋玳要伸手来扶自己就赶快拒绝了,“你们都站远一点,我自己能起来。”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孙霜感觉自己缓过来了就慢慢扶着墙起来,期间拓跋玳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满脸焦急地低头不看所有人,孙霜之前给自己的随从亲信们都交代过:“不要没事干对着别人、对着弱者、对着陌生人施压”,所以萧故他们也都很低调地站在一旁静等孙霜的安排。
孙霜扶着墙牙缝里挤出“嘶——嘶哈——”的声音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石墙上完全不愿意看拓跋玳到底长什么样子,“算了算了,你先走吧。”
“是——”
所有人低着头聆听拓跋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才再往房间走,孙霜不说话时其他人都不敢也不能吭声。
其实孙霜刚才坐在地上时也是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长什么样子的,他低着头用右臂把自己的脸挡住另一只手一直摆动示意大家不要靠近自己,他表面上是摔倒了腿疼实际上整个人脑子里面想到的东西真的无比丰富:“我为什么又在陌生人面前丢人了?这房间门口为什么不放烛台也不点灯火?但是现在想想还好没有把烛台撞倒……”
孙霜扶着墙一直用手掌揉脸揉眼睛想打起精神来但是都无济于事,“我感觉今晚宴食物被人下药了,你们有没有感觉自己逐渐变得头晕眼花反应迟钝?”
萧故查看完房间情况后才行礼道: “回都护大人的话,属下暂时没感觉。”
“我们也是。”两个晚辈赶忙学着萧故对孙霜点头。
“我从喝完歌舞表演时上的茶水后就突然感觉很困,总之今天的情况不太正常——”孙霜揉完脸部后又开始一手扶墙一手揉刚才受到压迫的腰部肌肉,边揉边发出叹息声,“咱们得先去和随行的全体人员交代一下今晚的注意事项,等安排好了再睡觉。”
以孙霜的无比跳脱的思路萧故感觉他随时有可能在说完正事后插一句“刚才被突然跳出来的陌生人撞了一下就更让人感觉事情不顺利了!”之类的话,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后面的一路上孙霜真的没有抱怨。
都护孙霜马上就要在偃月殿(宿禄城东殿)外的卫兵操练场上给大家交代完以“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应对不测”为核心的思维时又出现问题了——
“我今天一定要把紫水晶耳坠舔舐个够!”
贺兰嵘带着大神官和一大群巫女从东殿正门走出来一下和孙霜目光交汇,双方的尴尬感和窘迫感让孙霜想原地变成隐身人,更别提贺兰嵘出现的时候还在和年轻的神官大人眉来眼去两人嘴里说着不健康的话术……
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损害精神损害身体的顶级折磨,孙霜不仅担心自己遇到这种情况随时会呕吐的生理反应更担心这一大群年轻士兵巫女的身心健康,宿禄城未解之谜:城主和神官搞事情时为什么要让神女跟着?
“请城主大人恕罪,属下没能及时向城主大人禀报使团的情况——属下有罪、属下有罪……”随行下属们异口同声的的请罪话语是月下人群中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孙霜和整个使团似乎对这种事情有一定量的预判能力和应变能力了,他们都转过去沉默不语,孙霜和李岧峣等几个领导来面对后面的事情——
等贺兰嵘被下属们的请罪话术强行拉回现实环境时他照样不愿意认清现实不愿意面对把体面放在空地上的孙霜一行人,这些普通人根本不知道贺兰嵘是在搞什么名堂,毕竟普通人就没什么机会了解神巫类的相关知识,也没什么机会了解贺兰嵘的这种癖好。
比起反复挖掘普通人意想不到的各种细节,孙霜更不愿意让一群年龄不算大的女孩们一直站在两个眉来眼去的男人后面任由她们听和看那些事情,于是孙霜就主动把表情凑紧装出一脸烦躁的样子上前打圆场道:“城主,我刚才在给使团的新人训话呢,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都护大人见笑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都先回去休息。”
“那我们告辞了——”
客套话讲完了孙霜脸上的凝重也没有丝毫减退,甚至相反这还加重到面目狰狞的了,他现在就是在用这个表情暗示城主他们赶快把这些突然出现在外交场合的闲杂人等(主要是说巫女团队里的拓跋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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