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坐海风秋。
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
拓跋玳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还被委托去给城主的宴席上送水果。
这种工作明明可以让行宫中的侍女去做。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上层神官给城主等上位者献媚的手段并不算高明。
“我好不容易才给你们争取到近距离接触城主等人的机会,你们也要好好干啊!”
“好歹找一些素质正常的巫女吧,找这些偷吃菜品的东西来算什么?”提前说明一下,拓跋玳反感自己的两个同伴,虽然说她和这两个人之前不是在同一个分队中学习训练的但是她有辨别人皮下的东西是什么灵魂的能力——这种头脑简单品行不端的同伴上相处两天就可以被一眼看到底了。
拓跋玳端的那盘水果的内容以香瓜和萍婆果为主,它们体积大密度大都不太适合两口吃完,而另外两个同伴端的则是枣子、葡萄之类的,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都可以被人一口吃进去,所以这两个同伴没走两步路就把脖子伸到盘子里用舌头卷食小果子,就离谱啊!吃完以后果核也被她们吐到地毯,她们笑着说墙根处光线暗所以别人看不出来,退一步讲果核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没人知道是她们干的,更离谱了!
“还有就是人为什么还学畜牲用舌头卷东西吃?牛羊骆驼不能理解人的礼仪她们也不能理解吗?”心中思绪万千的拓跋玳这里代替后面要吃水果的一众宾客感到恶心。
宴席进入中场休息阶段,所有宾客都开始中场休息了,洗手、漱口、说天谈地……等佣人们把宴会桌案收拾好他们就可以欣赏歌舞表演了。拓跋玳和另外两个年龄相仿的巫女也穿着高等侍女的服侍端着三大盘葡萄杏子甜瓜之类的果子走到了开宴席的大厅边的侧房门口。
她们刚进入侧房要往通往大厅的小门前走时城主的贴身随从又跳出来拦人了,理由是她们“满脸阴气”、“没戴面纱”所以不适合在贵宾面前抛头露面。本来应该由她们送到酒桌上的三大盘水果也被其他侍女接过去了。
几批宾客带来的一大群乐师和舞者这个时候也在侧房中待命,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嘈杂很聒噪,但是随从发话时他们却可以不约而同地闭嘴聆听安排。
“等一下!心相大人,我们接到的任务是把水果送到城主面前!”
“就是呀!现在突然不让我们进去了算是什么?”
“请三位姑娘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名为心相的随从说话还是相当客气的,他让三个人一起回去休息不要想太多,人冷静下来了就可以把很多事情想得更清楚。
“不行!你去给城主传话让他作出裁决!”
“没有城主本人的命令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了!”
“你们快回去吧城主现在在里面忙着和宾客议事……”
……争吵声水涨船高。
拓跋玳站在一边并不愿意参与他们的争执,因为她知道城主本人不太对劲,其他宾客自己更是没办法接触,梳理一下思路她就开始做心理安慰了:“那些宾客也没什么好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终于——与世无争的拓跋玳被两个不吵架也满脸凶神恶煞表情的同伴回头猛瞪着,她们的意思是拓跋玳也应该加入进来和心相大人一起争吵,这当然是不对的了,她们呲牙咧嘴挤眉弄眼时拓跋玳甚至看见了她们牙上沾着的枣皮碎片,不知道她们仰起头梗着脖子对心相大喊大叫时心相有没有看见这个。
拓跋玳最后还是勉强喊了一句:“我们来都来了你不能说变卦就变卦啊!”其实仔细想想城主他们就是在临时变卦不守信用,因为神官之前说的是“近距离接触城主”,现在他们把盘子接走让原本安排好的人转身离开的行为算什么近距离接触?拓跋玳也只能找一个比较客观的点来探讨。
“不行,水果都被送走了你们没必要留在这里!”
“那你就应该让我们直接上!”拓跋玳吵架时中气十足嗓门洪亮到身边的人可以明显感觉到空气在颤抖而且话尾也带着一连串的声波。
“谁上不都一样吗?你们又没有什么服侍人的经验!”心相和拓跋玳的两个同伴都被这嗓门吓得愣了一下,他争辩时两个同伴甚至对拓跋玳投来了一分赞许两分恐惧七分诧异的目光。
“你也说了是‘谁上都一样’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上!”三个送水果的巫女身上的问题很多——在这里重要总结出两点供大家讨论:
一、她们为什么要在有外来宾客的情况下上赶着去服侍城主?因为想表现表现?这个理由不算合理但是也不算太离谱,她们是不是觉得城主本人不太正常也没关系?能和宾客攀上关系也不错?
二、她们为什么敢在戏子乐师之类的有主家的人面前和城主的贴身随从硬刚?因为她们不像普通人那样长期参与过普通的社会生活,她们知道自己再怎么闹城主也不能随便处置自己,何况一大半的巫女就是家境较好的家庭送出来的姑娘,她们知道自己的家庭可以给自己当靠山。
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送水果的侍女现在在哪?!”一位身穿青金石色上衣靛蓝色长衫带一个两掌宽腰封的青年带着一群手握短剑、短斧的侍卫怒气冲冲地从心相身后的门里走出来了,他们进来时乐师和舞者也很识趣地全往侧室角落里退去把对方腾出来给他们用,“她们现在回去了吗?!”
被对方凶神恶煞的表情吓了一跳的两个巫女突然开始瞳孔放大浑身发抖并流鼻血,她们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发出求救信号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喉咙里翻涌着的热乎乎的呕吐物噎着,“我……我、我——”最后他们还是没把话说明白就直挺地栽倒过去抽搐,她们的两只眼睛瞪得比正常人大很多但瞳孔已经是涣散的状态了。
“快去找大夫啊!”房间里的几个佣人不约而同地大喊着往外跑去,宇文逸表面没有计较实际上还有一些赞许佣人们的机灵,他叹了口气后就继续用那双怒火中烧的翠微色眼睛扫视在场的所有人,他想先用施压法压制住这些惶恐不安的人,等他们冷静下来了再往后询问——问题是谁看见活蹦乱跳的人突然半死不活了能快速冷静啊?
拓跋玳在两个同伴倒地不起前看见一群侍卫就本能性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两个同伴扑通倒下了,然后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低头看血浆和白沫一起往外流淌的同伴,还是抬头看手里拎着五尺宽剑面目无比狰狞的宇文逸。
现在看来两个同伴不太行了那自己只能站出来代表她们回答问题:“回大人宇文大人的话,我们就是送水果的侍女。”她说话时还专门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同伴。
宇文逸听到这个答案后就被震惊了一下,“你们——你们三个?”他一是震惊毒水果的药性如此之大二是震惊三个人里面就拓跋玳看上去完全没事。
“是。”
“嘶——那你跟我们进去见城主吧,大夫们会医治你的两个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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