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具有传奇色彩的前辈（一）

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旧别情。

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

有一些事情经不起细看，比如独孤夜央暗示拓跋玳“说别人闲话的时候注意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发现”而不是直接让她别说别人的闲话——不是不能做而是要确保自己做了也不被别人发现，唉，经不起细看的价值观是这样的。

“你说自己是干完活儿后出来玩的，那其他人一会儿忙完了是不是也会出来？”独孤夜央又看见拓跋玳蹲下来在枯草地上找东西，他也就跟着对方一起蹲下来看。

“不会的，第一，以她们的水平一时半会儿干不完。”拓跋玳抬眼对着冷笑了一下，“第二，大家都嫌室外冷所以不愿意出来；第三，到后花园闲逛就是个别人的特权。”

独孤夜央追问道：“这算什么特权啊？”

“哈哈哈，找到了！这里有土牵牛的种子！”拓跋玳没有回答上一个问题而是一下弹跳起来扑到墙边铁丝网那里，用手轻轻捏起附着在网上的细枯藤上的干瘪枯花苞，一个小花苞里有三五粒三角形的黑色种子，她把一小撮种子放在手掌心里端给独孤夜央看似乎暗示对方可以问自己要一些带着，“这个种出来的小花很好看，我现在把种子收集起来明年就可以在家种花了。”

“好吧你种吧。”独孤夜央小时候也有和园艺种植相关的回忆，可惜牵牛花种子被送走了，小盆莲因为长大以后没有转土培只长叶子不开花最后夏天结束就全腐烂长虫子。

“嗯——咱们刚才说到了留学的事情？”有理想有追求的人都会幻想一下自己有生之年可以去一次发达地区见见世面吧？至少尚未获得自由人身份的拓跋玳有这种追求，和前辈萧寻的定居梦想不一样，拓跋玳就是单纯地想去见见世面。现在跳转话题引导对方说出自己真正需要了解的信息了：“独孤前辈留学时有多少岁？有超过15岁吗？”

之前就说了一些独孤云隐的信息，她当年不仅是苍云城派去长安的公费留学生还是为维护剋国与西域友好关系的和亲预备役，但是现在从结果推理过程，很明显她既没有留在异国他乡自己成就一番事业，也没有依靠高嫁攀附着夫家飞黄腾达——理论上讲嫁给贺兰佑仪当妾不算是飞黄腾达但算是稍微改变命运了。

“就是刚过15岁时出去的，留学一年在长安办完了16岁生日宴才回来。”独孤夜央说话时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很明显的羡慕神情，他认为按照“百闻不如一见”的说法越早开阔眼界越好，人家15岁远赴他乡留学自己却还困在这个小地方和怪人们一起拉拉扯扯。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意识到，你就是城主三弟贺兰嵚大人的朋友？我之前在宿禄城年终祭礼仪式上见你和他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拓跋玳找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长椅打算和独孤夜央慢慢聊，坐下之前她还掏出手帕仔细擦干净了上面的薄薄一层灰尘。

“我也是贺兰嵚大人的舅子，但是你知道的我们是先当朋友再当亲戚所以我们不习惯改称呼。”

“原来如此。”

“实际上我感觉留学一年就学不到什么知识，正常情况下都是三五年起步。”

“可惜当时双方关系紧张不能让留学生随便待在那里？”

“唉，前辈是一个豁达乐观的人，如果换我去经历她的人生我可能从一开始就崩溃了。”独孤夜央闲来无事又开始摸耳坠了，他感觉那两串石头戴久了耳垂的拉扯感越来越大就随手把它们摘下来拿给拓跋玳看，“你应该听说过《朔云录》吧？我之前在学校图书馆看了一小半，现在毕业了就得再想办法看完后半段。”

“那书不好买，不好买。”

“我有生之年希望可以看完前辈的所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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