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谣言纷起

沈悦坐在办公桌前，盯着屏幕上的邮件列表，指尖在鼠标上微微颤抖。

“匿名发送”、“无主题”、“内容讽刺”。

她一条条点开，心跳随着每一句冷嘲热讽而加快。有人用看似中立的语气说她是“顾辰的情人”，也有人直言她的设计稿“毫无新意”，甚至还有人翻出她大学时期的一份课程作业，指称她曾“抄袭国外设计师作品”。

她猛地合上电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

可越是想冷静，脑海里就越浮现出林萱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优雅、从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拿起手机，翻到顾总的名字，犹豫了几秒，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三声后接通，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在开会。”

沈悦顿了一下，“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那边有没有收到什么关于我的消息？”

顾辰沉默了一瞬，语调平静：“网上有些传言，但我没当回事。”

“可是……”

“沈悦。”他打断她，声音比刚才更淡了些，“我相信你的能力。”

她心头一松，却听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流言止于智者，你最好自己处理好这些事。”

通话挂断得干脆利落。

沈悦怔怔地望着黑下来的屏幕，手指不自觉收紧。

她知道顾总不是那种轻易被舆论左右的人，可他的语气里，确实少了几分从前的信任。

茶水间里，几个同事正低声交谈着什么，看到她进来，立刻压低了声音。

沈悦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到咖啡机前倒了一杯咖啡。可当她转身时，恰好听到一句：

“听说她能拿到那个项目，是因为和顾总有关系。”

她脚步一顿，端着咖啡的手微微发颤。

“真的假的啊？”

“我有个朋友在别的设计公司，说是内部消息，顾辰根本没看她的方案，直接就定了。”

“难怪她这么年轻就能接大单……”

沈悦没有回头，而是低头喝了一口滚烫的咖啡，喉咙被灼烧的感觉让她清醒了些。

她不是个容易被打倒的人，可当所有人都开始质疑她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我真的不够好？

回到工位，她打开邮箱，又是一封匿名邮件跳出来。

【标题】：别以为没人看得穿你。

【正文】：你以为靠一个男人就能飞黄腾达？看看你的作品吧，连最基本的原创性都做不到。别再自欺欺人了。

她闭上眼，把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边缘，努力控制住眼眶的酸涩。

她不想哭。

她从来都不想哭。

可这一次，眼泪却不争气地滑了下来。

第二天傍晚，她终于鼓起勇气给顾总发了条信息：

【我需要见你一面。】

过了很久，才收到回复：

【今晚七点，老地方。】

见面地点是他们第一次合作时一起吃过饭的小餐厅，灯光温暖，氛围安静。

沈悦提前半小时到了，点了两杯柠檬水，静静地坐在角落等他。

顾辰来得准时，西装笔挺，神情一如往常般沉稳。

他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眉头轻轻皱起。

“你最近……睡得好吗？”他问。

沈悦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先关心这个。

“还行。”她勉强笑了笑，“就是有点累。”

“嗯。”他点点头，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你说要见我，是有事？”

她咬了咬唇，终于开口：“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关于我的事情？”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你是指那些网上的言论？”

“对。”她点头，“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也知道你现在可能觉得我不够专业，或者……不该拿到这个项目。”

“我没有这样说。”

“可你也没有否认。”她苦笑了一下，“顾辰，我不是那种人。我不会靠关系去争取机会，也不会为了得到一个项目去做那种下作的事。”

他沉默地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挣扎。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传言？”

沈悦的心猛地一紧。

“我不知道。”她声音微颤，“但我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叹了口气，放下杯子，缓缓道：“前几天，我收到了一段录音，是……一段对话，听起来像是你在跟别人炫耀，说你已经‘搞定’了我，所以才能拿下这个项目。”

她整个人瞬间僵住。

“你相信它？”她低声问。

“我不确定。”他说得很坦白，“我不想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

沈悦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只要自己足够真诚，就不会被误解。

可现在，连信任的人都开始动摇了。

她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如果你都不能相信我，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意义？”

她转身离开，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那天晚上，她回到家，坐在书桌前，打开设计稿，继续修改。

她在图纸边缘写下一行小字：

“让光进来。”

可这一次，她不知道这光，还能不能照进心里。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林萱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轻轻按下手机屏幕，一封刚刚发出的匿名邮件正在路上。

收件人是顾辰。

附件里，是一段经过剪辑的语音。

下一秒，她关掉手机，将它放进包里，转身走向玄关。

“该收网了。”她轻声说。

门缓缓关闭，屋内只剩下一盏孤灯亮着，映照着桌上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两个名字：

“沈悦”、“版权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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