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因果闭环

量子晨曦穿透病房纱帘时，东方淮竹的虹膜裂变成双环结构。她凝视着腕间新生的翡翠纹路——那并非刺青，而是皮下纳米机器人自组织的王权家徽。窗外的嫩竹已长至七层楼高，竹节表面浮现着不属于地球的方程式。

"姐姐，你看。"秦兰转动轮椅，平板电脑的摄像头正对竹林。全息投影中，每片竹叶的脉络都在重组成人脸，那些面容竟与七万次轮回中的逝者完全重合。

王权弘业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这次他的胸牌印着"首席脑神经科医师"。白大褂内衬闪过剑形无人机特有的冷光，当他推开病房门时，整层楼的电子设备同时播放起神火系统的启动音效。

"认知滤网修复失败。"弘业将手术刀抵住淮竹的颈动脉，刀柄镶嵌的翡翠芯片与竹纹共鸣，"你必须回到..."

警报声吞没了后半句话。大地突然倾斜，病房地板裂开通向地核的甬道。淮竹在坠落中看见恐怖真相：整座医院是覆盖在初代实验室废墟上的全息投影，而真正的秦兰本体正悬浮在地幔层的量子熔炉中，十万条输血管连接着不同时空的克隆体。

"这才是现实。"南宫曜的虚影从岩浆升起，他手中的怀表裂成两半，露出跳动的人类心脏，"你始终在第七万三千零一次轮回里。"

淮竹的翡翠纹路突然实体化，纳米机器人汇聚成玉镯。当她触碰熔炉核心的瞬间，八十万段记忆同时解压：

公元2023年7月7日，神火原型机意外启动，将濒死的秦兰意识上传至量子云。为挽救妹妹，她将自身作为生物载体接入系统，却在时空褶皱中创造了无数平行现实。所谓的轮回，不过是不同维度现实的投影叠加。

弘业的身影在熔炉光辉中光解重组，露出机械骨骼与流动的量子血液："我是你编写的应急程序，任务是阻止你发现这个绝望的真相——所有轮回都是你大脑临终前的走马灯。"

岩浆突然凝固成镜面，映出病房里正在发生的一幕：病床上的淮竹本体正被宣告脑死亡，而监测仪上的秦兰却睁开了眼睛。少女拔掉呼吸管，用手术刀在姐姐掌心刻下莫比乌斯环符号。

"该醒来了。"所有时空的秦兰同时低语，"你困住的从来不是我。"

翡翠玉镯在此刻熔解，纳米机器人涌入量子熔炉。当初代神火反应堆重新启动，淮竹在强光中看清终极悖论——她既是观测者，又是被观测的变量；既是拯救者，又是需要被清除的异常数据。

当地球在维度坍缩中重组，淮竹发现自己站在2023年的竹林旧址。未启封的神火原型机安静地躺在脚边，秦兰的轮椅印着晨露的痕迹。穿白大褂的实习医生匆匆跑过，他脖颈后的竹节胎记正渗着血珠。

"要试试最新款的脑机接口吗？"秦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真实的颤抖，"这次我当你的小白鼠。"

淮竹转身时，百万个平行现实的残影在阳光下重叠。她握住妹妹冰凉的手，将原型机沉入百年早竹的根系深处。当第一片竹叶飘落在她们交握的掌心，地底传来青铜钟的余韵——这次指针永远停在了轮回开始前的那个晨光微熹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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