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异技师
超小超大

第十一回 危机(2)

我就以这僵硬得如同被石膏固定住的身体,硬撑到了晚上九点半。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关节仿佛生了锈,每挪动一下都伴随着酸痛。一路上,恐惧如同跗骨之蛆,死死黏着我。

“好了,咱们就在这个酒店里睡觉吧。”司机停了车,声音打破了死寂。可我依旧僵在座位上,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因为我这几个小时维持着一个姿势,突然让我动的话,是很难适应的。

突然,“咔哒”一声开车门的声音传入耳朵,那声音尖锐又突兀,差点让我灵魂出窍,心脏猛地一缩,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下车吧,还愣着干什么?”司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像砂纸摩擦般刺耳。

“哦,哦……”我像是刚从一场最可怕的噩梦中惊醒,头脑发昏,意识还在混沌中挣扎。一下车,我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就开始急剧加快,在这绝对安静、安静到能听见自己呼吸回声的环境中,我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心脏“砰砰”的跳动声,仿佛下一秒它就要冲破我的胸膛飞出去,每一下跳动都震得胸腔生疼。

我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放过四面八方任何一个角落的景象,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我神经紧绷;耳朵也竖得直直的,努力捕捉环境中所有细微的声音,哪怕是一片树叶飘落的声响。周围的一切都在我的严密监视范围内,不敢有丝毫懈怠。

“先生,两个房间。”我来到了酒店前台,跟那位先生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我的紧张。

上次住酒店还是跟暮云他们一起,那时的空气里弥漫着温暖的友情气息,欢声笑语回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而现在,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黑暗笼罩,这压抑的环境如同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冰冷的獠牙闪烁着寒光,迫不及待地要把我吞噬进去。我奋力反抗着,可又害怕下一秒那司机就会突然拿起刀向我冲来,每一个念头都被恐惧扭曲,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如今身体的僵硬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那是恐惧在身体上留下的烙印。我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在训练一顿之后到底能不能干过一个成年男人。虽说我现在身上有任务记录仪,可以录像和录音,但缺点是这记录仪上甚至一个报警系统都没有……而且如果我不幸被异技师袭击了,就算警察来了也救不了我了。如果我的武器是一把枪就好了,“真理”在手,也不会这么怕了。

我到了我的房间,第一件事是把房间的卡插上,让电力供应恢复,灯光瞬间驱散了些许黑暗;第二件事就是迅速把门锁上,“咔哒”一声,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危险都挡在门外,可狂跳的心脏却无法平静。

我一下子坐在了床上,在这陌生又危险的环境里,这张床可能是我唯一能感受到安全的东西。房间里的灯光很明亮,似乎一下子把我身体里那些被压抑的、邪恶的气息全都驱赶出去了。然而,门口的灯却仿佛坏了,不停地闪烁着,那忽明忽暗的光线,像一只诡异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让我的心里直发毛,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倒计时危险的降临。

我趴在床上,闭上眼睛眯了一会。神经却像拉满的弓弦,随时准备弹起。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我的眼皮瞬间睁开,身体也在刹那间转换成战斗模式,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咚咚咚!”敲门声越来越大,每一下都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我小心翼翼地挪到门口,头上一闪一闪的灯让我背后一阵发凉,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谁啊?”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还要带点不好惹的感觉,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声音干涩又沙哑。

“我,司机,忘啦?”门外传来司机的声音。

这让我更加警觉起来。我悄悄放下锁,然后慢慢地打开门,从门缝下面偷偷看他,眼睛像窥视猎物的野兽,不放过任何细节。

“哎呀,我又不是小偷。我从包里找到两块小面包,正好你一块,我一块。快吃,别客气。”司机说着,把面包递了过来。

“好,谢谢你哈。”我接过小面包,象征性地小咬了一口,等他走后,急忙把嘴里的小面包吐到了厕所并冲了下去。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也许是催眠药,又或许是毒药。既然他是我怀疑的人,那我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一定是想在半夜对我做些什么。吐完后,我又赶紧漱了漱口,从包里拿出一袋高浓度咖啡,泡好后一饮而尽。

没错,今天晚上我并不打算睡觉,我要抓住他的把柄,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夜深人静,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填满了每一个角落。

我看了一下我的电子手表,已经两点了。我把装着信的外套放在我的枕头边当作诱饵,静静地等待着。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时间在寂静中变得黏稠。

过了一会,大概是两点半左右,门口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时有时无,断断续续的。这期间大概过了五分钟,接着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吱呀———”

好,战斗马上开始了。我的心跳急剧加速,血液在血管里奔腾,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紧张。

我眯上眼睛,只睁开一条缝,偷偷地观察着他。他身材高大,像一座移动的小山,还戴着一个黑色头套,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见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我床前,每一步都轻得像猫,可地板还是发出了细微的“嘎吱”声。先是仔细地看了看我,我也没闲着,快速地打量着他的全身,眼睛像扫描仪般不放过任何一处,确定他身上应该是没有携带武器,我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悬着的心依旧没有放下。

但是他却把脸凑到了我的脸的上空,一股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该不会发现我还没睡吧?毕竟我的眼珠不小心动了一下,那一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看了一会便不再关注我,手开始在我的枕头边翻找起来,动作急切又贪婪。

“看你往哪跑!”我积蓄已久的力量瞬间爆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被子被我一脚踢到了地上。我的这一个动作直接把他吓僵在了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我可不会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一拳朝着他的脸狠狠地打了过去,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打出了两米开外,空气里仿佛回荡着拳头击中肉体的闷响。

他在黑暗中小声低咕了一声“**的”,我听到后迅速下了地,以便能更好地进行战斗。双腿微微弯曲,两只眼睛狠狠盯着他。虽然这是半夜,但是也不妨碍我看清人影。因为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我没拉窗帘,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从背后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便恶狠狠地向我冲了过来。我急忙侧身躲开,衣角擦过他的手臂,带起一阵风。紧接着冲着他的脸又是一拳。然而,他的手不知道从哪里突然伸了过来,手里拿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朝着我的头部狠狠地抡了过来。

等那东西快要接近我的眼睛时,我才惊恐地发现那竟然是一把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我的瞳孔急剧收缩。我急忙伸出手去接那把刀,心中不停地呐喊着:“快点,快点接住啊!”可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这可能是一件无法做到的事情了,死亡的阴影仿佛已经笼罩住了我,呼吸都变得困难。

接着,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什么声音,一个巨大的锤子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战斗终于到暂停时间了,我立刻伸手把床头灯打开等我缓过神来,眼前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往边上一瞅,那个巨大的墨绿色还镶着金边的锤子把一坨黑色的东西压在了下面。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地上有一把刀,那应该就是那个男人用来杀我的刀吧,此刻已经被砸得严重变形,刀刃扭曲,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蛇。

“这个锤子,威力好大。”我忍不住嘟囔着,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恐。

我往窗户那里看去,发现窗户已经破烂不堪,玻璃碎了一地。我走过去,地上全是玻璃渣子和玻璃碎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每一片都像是隐藏着危险的暗器。

“你看哪呢?”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谁?!”我惊恐地连忙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警惕地问道:“你是谁?”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尖锐。

“墨羽茗你没事吧。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大人派来悄悄保护你的。我叫沐沐藤。”一个年轻的女孩出现在我眼前,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关切。她染了一头绿色的头发……不是,绿色的头发?这个组织成分这么复杂吗?我见过的每个人的发色都不一样,司洛莉尔的血红色,蒂什娜的深蓝色,卜多柯的浅蓝色,就暮云头发最正常了,棕黑色。

“那个……咱们组织是有什么规定必须染头发吗?”我指着我的头发问道。

“什么染头发什么规定?你不知道吗,一个人的一些体表特征会被自身的异技影响的,包括头发的颜色,以及眼睛等。异技不同会产生不同的影响。你不信?那你就不要问别人你头上的白头发是怎么出现的了。”

白头发?我少白头了?还是说我的头发也像她说的那样,被异技影响了……

我的异技已经这么强了吗?都已经能影响头发颜色了?我也没厉害到哪去吧。

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把头发染上一个厉害的颜色,会不会可以吓唬到其他异技师?

在我们聊得正欢时,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似乎有人经过了门口……

“那个男人逃走了?!”这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的答案。我和沐沐藤一起转过头,发现那个大锤子底下早就没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等我们发现这件事时,也不知道他已经溜走多长时间了,仿佛他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满心的疑惑。

“什么?他没死?难道是刚刚他倒在那里只是锤子对他的影响?”沐沐藤小声嘀咕着。我听了个大概,什么“锤子对他的影响?什么意识?锤子给他的物理攻击不够到位的意思吗?

“对了,莫琳也来了。大人答应过你,会派两个人去保护你,但是因为是你去完成任务,所以交信必须是你去交,不能让我们去代劳。而且我们也不能时时刻刻都跟着你,这样就违反规则了。放心,我们会在关键时刻出现的。”沐沐藤认真地解释道。

“那,麻烦你们了。”我感激地说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可警惕依旧没有完全消除。

“莫琳你也没见过吧,以后有机会再见吧。好了,我们该走了。那个男人逃走了,如果他再次来偷袭你,那就麻烦你跟这次一样用意念告诉我。”沐沐藤说完,便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像一只轻盈的夜猫。

意念?她的异技是意念吗?

先抛开这个问题不谈,现在……这窗户怎么办啊,明天肯定得让我赔呀,唉……

早上八点,我又一次睁开了眼。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脸上,带着一丝不真实。

这咖啡的劲儿可真够大的,我一共就睡了三个小时。没错,就算是刚经历完激烈战斗的我,在咖啡的作用下也没能够立刻进入睡眠状态。神经依旧兴奋着,身体还残留着战斗后的酸痛。

我打开门朝着那里正在收拾的服务员喊了一声:“我要退房!”

“啊?!玻璃怎么碎了??”服务员来到我的房间,突然大叫起来。我连忙解释:“昨天晚上有个大型动物闯进来了。唉,这个我赔吧。”心里满是无奈和窘迫,幸好我带够了钱,本来是要交车费的,没想到我把车费想贵了,还好有剩余。

“不用,我帮她赔吧。”竟然是那个司机的声音??想起了昨晚的事,他现在竟然表现得如此淡定,难道昨晚进来的不是他吗?心中的疑惑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她还是个孩子,没钱,我帮她付吧。”司机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可在我眼里,那笑容却透着几分诡异。

“那个,谢谢你哈。”我心中充满了疑惑。我还是在盯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所有的动作都像假的,但又找不出到底哪里假,只感觉我马上就要被拐卖到偏远乡村了。

司机笑了笑,摆摆手,说:“都说要尊老爱幼,我这就是爱幼了。”

他的这一系列表现让我更加不确定昨晚那个男人是不是他。我急忙摸了摸口袋,还好,信没丢。在我道谢的时候,我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竟然没有任何淤青或发紫的痕迹,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难道那个人真的不是他?昨天那个男人挨了我两拳,而且在第二拳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似乎脑袋流血了,而现在他一点事都没有……难道是两个人?

“好了,咱俩去一个饭店吃饭吧。”司机热情地提议道。那热情在我看来却像是伪装。

我虽然满心疑虑,但还是跟着他去了,现在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们选好了座位,他就去打汤了。但是他的速度极慢,我等待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他回来。每一秒的等待都让我更加不安,心里不停地猜测他在做什么。终于,他拿着两碗汤走了过来。一碗端在我面前,一碗放在他的位置。

“喝吧。”他说。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看着汤却没有动。过了一会,我便又问他:“我喝汤一般用勺子,可以帮我去拿个勺子吗?”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表情,试图从细微的变化中找到线索。

他没有丝毫犹豫便朝着放勺子的地方走去。趁着他不注意,我迅速把他的汤和我的汤颠倒了位置。等他回来后,他看着他面前的汤没有任何反应,看来他并没有发现我换了汤。

“谢谢。”我慢慢地接过勺子,放进汤里,假装开始喝汤,只是嘴唇轻轻碰了一下汤,然后还故意咽了一下,做出一副在喝汤的样子。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露出破绽。

他也开始喝汤了。我悄悄地注视着他,只见他像饿狼一样,大口大口地把汤全倒进了胃里。每一口吞咽都像是在进行一场危险的游戏。

“你快喝呀。”他开始催促我。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

我没有回应,而是开始试探他:“昨天晚上,有没有一个小偷进入你的房间?”眼睛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里找到真相的蛛丝马迹。

我被后妈抛弃的那一年,我正读高一。我们有一门副科叫心理学,教这门课的老师姓林。林老师身材修长,总是穿着简约而不失品味的衬衫和休闲裤,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睛里仿佛藏着无尽的理解与包容。

第一次上他的课,他没有急着讲课本知识,而是给我们分享了几个生活中因为心理因素引发的有趣小故事,一下子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他讲课的方式生动有趣,会结合各种实际案例,让那些抽象的心理学概念变得通俗易懂。在他的课堂上,我们可以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困惑,他总是耐心倾听,然后给予恰当的引导和建议,从不会让任何一个同学感到尴尬或被忽视。我喜欢林老师,不仅因为他能把心理学知识讲得妙趣横生,更因为他让我在最迷茫无助的时候,感受到被尊重、被理解,他就像黑暗里的一盏灯,给我带来温暖和力量。

林老师曾经给我一本讲心理学的书,于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便研究起了心理学。但却从来没用上。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在这会用上所学的知识。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他却不敢直视我,而且眨眼频率加快了,甚至眼皮还跳动了一下。这一系列细微的反应,在保罗·艾克曼所研究的微表情理论中有着明确的指向。

眨眼频率加快,是典型的应激反应 。在紧张或试图隐瞒某些事情时,人体的交感神经系统会被激活,导致眼部肌肉不自觉地频繁运动。这意味着他内心充满焦虑,正努力克制因谎言或秘密被察觉而产生的不安。而眼皮跳动,从心理学角度来看,是一种“眼睑痉挛”现象,往往与心理压力和情绪波动相关。他潜意识里的紧张情绪,通过这种身体的细微变化暴露无遗。

根据“自我监控理论” ,人们在试图给他人留下特定印象或隐瞒某些信息时,会格外关注自己的行为表现。此刻他不敢直视我,正是因为他在自我监控中,意识到直视可能会暴露内心的秘密,所以下意识地逃避目光接触,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在作祟。

我看着他这些难以掩饰的细微表现,心中已然明了,那碗汤里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很可能就是给我下药了。而我那段时间研究的心理学知识,正一点点撕开他伪装的面具,让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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