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女侦察兵

“今天是我们女兵中队的第一堂游泳训练课，内容是适应性训练还有一些基础性测试，其实就是想让大家先热热身，熟悉一下我们今后的训练环境。”崔捷停顿一下，环视女兵们，“不过我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对待。”

她看向袁志队长：“袁队，可以开始了吗？”

袁志队长肃着一张脸：“先测测一百米。”

“好。立正，向左转！第一列准备。下水。”第一列女兵随着口号纷纷跳入泳池内。

“第二列，准备…”半夏注意到乌云和后面一列的女兵换了位置，想问问她怎么回事，但已经到她下水了，索性先下水等等她。

半夏游在水中，手脚不停地滑动蹬水。

“队长，我不会游泳。”岸上乌云的声音越说越没底气。

半夏已经游到了对岸，听她这话忍不住扶额，心底一阵无语。

崔捷扶着乌云的手，指导她：“脚抬起来，保持平衡，头埋进去。”崔捷慢慢的带着她往前游，

“继续，加油，加油。”乌云在水里扑腾起来，手脚胡乱的舞动，溅起的水花打在崔捷脸上。

袁志队长看不下去：“行了，别练了，再这样练下去，游泳池的水都给她喝光了。”

乌云从泳池一上去，半夏就过去扶她：“没事吧，刚才你在水里可够呛。”

“没事，就是喝了点水，回寝室去，我接着练！”

乌云趴在床上，手脚模仿游泳的动作，铁架床被她弄了咯吱作响。

半夏站在床边看她的床上游泳，疑惑的问乌云：“乌云，你这能有用吗？”

乌云停下动作，把脸从床垫子里抬起来：“我这叫肌肉记忆，记下来了说不定下水就会了。”

半夏还是一脸质疑，但见她练的起劲，也就不阻止了，万一有用呢：“行，行吧，那你加油练。”

沙滩上，女兵们穿着训练服站成一排，崔捷副队长每走过一个女兵身后都在她肩膀上轻推一下，让她下水。

被碰到肩膀的女兵都大步跑进汹涌的大海中。

“下水。”崔捷停在了犹豫着不敢下水的乌云身旁，鼓励她，“乌云，你一定行的。”

“是啊。”站在旁边的半夏说，“要克服啊，乌云。”

乌云咽了口唾沫，拿起水壶灌了一口里面的酒，她大喊一声：“我一定可以！”也冲向大海。

崔捷担忧地看着海水里随着海浪沉浮的乌云。

也准备下水的半夏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宽心：“我会注意乌云的，保证不会让她遇到危险。”

“乌云！”见乌云在水里扑腾着浮起不来，半夏游过去扶她，“没事吧？”

乌云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把粘在额头上的头发捋开：“没事，继续。”

“巴班长？你怎么来这了？”半夏注意到有个人走过来。

“我刚好路过，过来看看女兵们的训练，那个就是草原上来的吧，我老乡。”巴郎看着在水里扑腾的乌云。

半夏点头：“对，就是乌云，等等，巴班长也是从草原来的，你会游泳！快去教教乌云！”半夏说着还把巴郎往乌云那推了一把。

“乌云！乌云！你能学会游泳了，这是巴郎，巴班长，他也是从草原上来的。”半夏扯着巴郎走过去。

乌云站在海水中迷茫地看着走过来的两人，她说：“也是从草原上来的？他会游泳吗。”

半夏看向巴郎，示意他说话。

巴郎上前一步，和乌云面对面站着：“我刚进部队的时候也不会游泳，可是现在游得很好，因为我掌握了一个窍门。”

汹涌的海浪把站着的他们拍的有些趔趄，乌云笑着说：“什么窍门，你能教教我吗。”

“我告诉你，其实特别简单…”之后巴郎教乌云学游泳的事半夏没管，她离远了些训练自己的游泳。

“这谁？游得好快。”半夏在不远处的海中看到一个人在海水中起起伏伏，他游得很快，几乎是眨眼间就接近了半夏。

他从水中站起，露出一张湿润的脸。

半夏惊叫出声：“向羽！你怎么在这。”问出这句话后半夏在心底暗骂自己一声，想也知道在这肯定是在进行游泳训练。

但向羽还是回答了她这个问了和没问没区别的问题：“在训练。”

“啊，是，是吗。”半夏被自己的愚蠢弄得有些尴尬，她找了个借口，“我也去训练了，再见。”

“等等。”破天荒的，向羽喊住半夏。

半夏回头：“什么事。”

“武教官找你。”

“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半夏恶寒，总觉得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向羽摇头，他说他只负责带话。

“比比？”他见半夏还站着不动，向羽挑眉，问她。

“乌云！你会游了。”半夏回来就看到乌云已经买水里游地有模有样了，她高兴的一拍巴郎的肩膀，“巴郎，可真有你的。”

巴郎摸头，不好意思地回答：“乌云自己也很努力。”

“乌云，加油！继续这样下去，你的游泳考核一定能及格！”

“好！”乌云从海水中探出头。

乌云游完这轮，半夏兴奋地扑上去，把手里的浴巾披在她身上。

她俩坐在沙滩上，看着落日，乌云问巴郎去哪了。

半夏看着火红的海面：“他回兽营了。”

“兽营有女兵吗？”乌云用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半夏听她这么问，转头看她：“没有，兽营的训练太累，很多男兵都扛不下来。”

乌云突然站起身，大声说：“男兵扛不下来，不代表女兵就不行。”她停顿了会，“我想去兽营，我也想当侦察兵。”

半夏给她打气：“乌云你一定行的。加油。”

“你要和我一起吗？在女兵的训练里，半夏你的成绩比我更厉害。”乌云又重新坐下来，她直接躺在沙滩上。

半夏也学着她的样子躺下，她眼神迷茫的看着被落日渲染成红色的天空：“我不知道，我一开始没想来当兵的，是他们给我报了名。”

“那就再看看，再看看这军营是不是你想待的，时间会告诉你答案。”

乌云站起身，背对大海，面对半夏，她的身后有着火红色的天幕，身影被落日笼罩透着金光，她眼睛里的坚定是余辉中新生的光芒，比落入海平线中的太阳更耀眼。

半夏凝神看着这一幕，良久，她轻轻出声：“好。”

“武教官，您找我有什么事？”半夏站在武钢的办公桌前问。

“这回不叫舅舅了？”武钢头也不抬地写着报告。

“哎呀，这不是为了避嫌吗。”半夏撇嘴，“我总觉得找我没啥好事。”

武钢放下笔：“错了，有好事，天大的好事，你知道我们师里没有女侦察兵吧，在经过这么多天的争论，师长下令让他手底下的两个旅在兽营，培养出第一批水路两栖女侦察兵！”

他站起身，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打转：“虽然只是实验，但也要选取最优秀的女兵加入。半夏，我看了你的训练成绩，完全够资格去参加选拔。”

武钢说到这，停下脚步，他转身面对半夏，看着半夏错愕的双眼：“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你能去参加，先别急着拒绝，再过一星期，这个消息就要下发到各连队，你先回去好好想想。”

半夏有些恍惚地走出办公室。

“半夏！”

有人喊了半夏的名字，把她从恍惚地状态拉出来。

“哥？凌云姐。”邓业和凌云并肩走过来。

半夏和她哥邓业，不同姓，但的确是亲兄妹，她们一个和爸爸姓，一个和妈妈姓，邓业就跟了妈妈的姓氏。

“你们怎么来海军了？”邓业和凌云身上穿的正是海军的白色制服。

邓业伸手拍上半夏的肩膀：“扛不住老爸的压力啊，而且，而且什么就不能跟你说了，列兵。”

半夏一把推开他的手，切了一声：“凌云姐，你看我哥他欺负我。”

凌云笑着拍了邓业的后背一掌：“好了，我调来海军是有原因的，刚才你应该听武教官说了吧，女侦察兵，我之前在陆军有过这个经验，旅长就打报告让我调来海军了。”

她说着拿下头上的军帽：“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哥就是海军了，不欢迎我们吗。”

半夏嫌弃地看邓业一眼：“我才不欢迎我哥呢，我只欢迎凌云姐。”忽略邓业叫嚣的背景音，凌云问半夏有没有参加选拔的打算。

半夏侧头不看凌云的笑脸，闭口不言。

凌云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愿意，她声音轻柔：“半夏，我也希望你能来参加。”

半夏含糊的应了两声，向凌云道别，急匆匆地跑走了。

邓业和凌云看着半夏跑开的背影，感叹：“又一个汤小米。”

“你之前能驯服汤小米，现在也能驯服半夏。”邓业笑嘻嘻地对凌云说。

凌云睨他：“你怎么不亲自去。”

邓业双手举起来，作出投降的姿势：“我哪敢惹这个祖宗啊，我要惹了她，回去老妈她要念叨死我。”

凌云被他这滑稽的姿势逗笑：“正经些，阿姨哪有那么凶。”

邓业只摇头叹气说她不懂。

“进来。”

“龙叔。”走远了的半夏去找龙叔想让他帮自己给舅舅说说好话，不让她去参加选拔。

进门就看到蒋小鱼递给龙叔一叠红钞票。

“蒋小鱼！你这是在搞贿赂！”半夏指着蒋小鱼手里的钱，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抓住你的把柄了。”

“蒋小鱼，收起来，我告诉你，在部队这些不好使，知道不，收起来。”龙叔板着脸，手指着那叠钱。

“你俩都误会了，这钱是我想托您上街寄给俺娘的，你俩想哪去了。”蒋小鱼惊愕的看着半夏和龙百川。

半夏尴尬的捂住脸，龙百川这个老狐狸完全没有尴尬，他反倒露出了笑容，他一把拿过蒋小鱼手里的钱：“小兔崽子，你不早说。”

龙叔看看手里的钱，发觉有哪里不对：“这没发工资哪来那么多钱。”

蒋小鱼无辜的说：“我前几天在荒岛上挣的。”

“就那破岛？”龙百川质疑。

“你难道抢劫了别的男兵？”半夏猜测道。

“这哪跟哪呀，这有关于商业机密，我不能说，不过咱能保证，这钱绝对是合法劳动所得。”蒋小鱼解释。

龙叔笑着把钱收起来，见龙叔笑得开心，蒋小鱼趁机提出借手机：“叔，我想跟您借手机使使。”

龙百川一口答应，拿出手机给他：“行，用吧，给谁打。”

“给俺娘，我给俺娘寄钱我总得跟她说一声吧。”

龙叔看到那袋水果，嘴角的笑容更盛，他拎起那袋水果：“你小子，又是买水果又说想我了，你是为了打电话。”蒋小鱼嘿嘿的笑，开始给龙叔贴金。

半夏听得直翻白眼。

龙叔笑着打断他的好话，给他电话让他去打。

“半夏，来找我有什么事。”半夏趴在桌子上，“龙叔，你应该问知道那件事吧，刚才舅舅和我说了。”

龙百川坐到半夏对面的椅子上：“你不想去吗？”

“我当然不想，不过他们不会听我的，我舅舅肯定帮我报名。”半夏一拍桌子，又泄了气，趴回去。

“半夏你不讨厌军营吧，既然不讨厌为什么不试试。”

“我只是不喜欢被安排，他们之前都不爱管我的，怎么现在就开始管了。”半夏脸贴在桌子上，手把玩着笔。

龙百川叹气：“只要你真的不愿意，钢子和旅长那边我来负责，但是半夏，你要好好考虑，这次是个好机会，认真考虑考虑。”

“好，我会考虑的。”她不停地瞄着蒋小鱼送的那袋水果。

“你这丫头，拿去吧。”龙百川见她这眼馋的目光，对她无奈。

“谢谢龙叔。那我先回去了。”半夏拎着那袋水果还跟蒋小鱼说了声水果她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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