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之死之后,慕仟城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宁静与平静。但上天似乎并不满意,持续了好几天的细雨绵绵,似乎在祭奠着某个不可名状的离去
粘在墙上的纸张晃晃悠悠地飘到持伞的男子脚下,他弯下腰捡起,眉头微微一挑
“夜神神逝,邪神现世?这谣传这么猛?”男子无奈一笑“夜神如今连尸骨都没看到如何证明他神逝?邪神…?”男子将纸张往身后丢去,随后扬笑而去,而飘落在地的纸张,却开了一株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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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前方已是京城地界,是否即刻遣人告知陛下您已归来?”乘马的男子勒住缰绳,侧首看向身旁华服加身的年轻男子。那华服男子身姿挺拔,面容冷峻而又带着一丝慵懒,他微微抬眸,目光望向京城方向,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不必”阡琴淡淡道“不必禀告,他知不知都无所谓”
不知道为什么,莫凉似乎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殿下,您要去鸳鸯楼看看吗?”
“鸳鸯楼?”阡琴看向远处“顺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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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把这家伙拖下去!免得等会脏殿下的眼睛”一位中年妇女大喊道
被拖行的是一位青年,几缕银色发丝垂落在脸颊前,暗红的双眸中交织着愤怒与无助,民间盛传,他自幼流淌着邪神之血,克死双亲,被视为不祥之人。为了生存,他只能蒙起双眼,在鸳鸯楼里为客人端茶送水,白绫下的世界虽然是模糊不清的却也让他寻得一丝安稳。然而今日,不知是谁扯下了那遮掩双眼的白绫,将他重新暴露在这充满恶意的目光之下
“放开我!”青年怒喊道
“放你?做梦吧你,我就纳闷鸳鸯楼这几月来生意怎么变差了,原来是你这个祸害,你若想指望有客人来买你?”掌柜冷笑道,贪婪的目光放在他身上“要是把你送上去,要了悬赏金我还能大赚一笔!你们几个,赶紧把他拖走”说罢,便转身上楼
不久,阡琴下了马,揉揉肩膀,在楼下止步
“梁掌柜怎么没开门?”阡琴疑惑
“也许...忘了吧”莫凉推开门,恭敬道“殿下,请进”
阡琴才踏入这里,就见一个人挣脱了几个人的控制,看见了他就如同看见了希望一般,“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手抓住他的衣角“殿下!您是来买奴隶的吗!求求您把我买走吧!”
“干什么呢!你个卑鄙小人也敢冒犯太子殿下!”“快带走!”几个人快步走上来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后拖
"我叫苍鸢!识字!"他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这句话,"殿下,请您救救我!求您买下我吧!我不想死在这里......"尽管声音已经沙哑,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仍挣扎着想要靠近阡琴
然而,几人牢牢钳制住他的双臂,让他寸步难行。"殿下!求求您!我会洗衣做饭、打扫庭院......什么苦活累活都能做!只求您能给我一条生路!我真的不想死在这里......"苍鸢的声音在颤抖,每一句话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绝望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却怎么也止不住
“慢着。”阡琴见他被拖走,终于开口,那声音在寂静中似有千钧之力,几人的脚步瞬间一顿。只见他手中原本紧握的银子“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本王要了。”阡琴的声音沉稳而不容置疑“还有,告诉梁掌柜,鸳鸯楼可以散了”
几人一听此话,松开了手由他摔在地上便走开了,苍鸢看着天花板,松了口气,他感到一丝温热触碰到手腕,原本放松的神经又紧张起来,猛的坐起
“别怕,跟我走吧”
梁掌柜在楼上目睹这一切,气得脸色铁青。他死死盯着楼下空荡荡的大厅,仿佛还能看见那刚刚消失的身影。她的手掌重重地砸在木制栏杆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这本该到手的肥鸭,竟再次从指缝间溜走!突然,一道灵光在她脑海中闪过。梁掌柜猛地转身冲进内室,颤抖的双手急忙将桌案下的钱匣打开,将一锭锭银子胡乱塞入布袋之中。简单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后,她背起包袱,头也不回地离开
皇宫在阳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泛着一丝的金光,然而,阡琴并没有带他直进大殿,只是带进了属于自己的琴宿
“我呢,姓阡,单名琴”阡琴帮他编着头发,一边道
“你是...邪神?不应该让人惧怕才对么?怎么还会让别人欺负?”他问道
苍鸢沉默一会,缓缓道“可是,邪神得不到世间认可与追捧,只会令人厌恶…不会有人喜欢的”他仰起头“您会讨厌我吗?”
“不会,你又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要讨厌?”阡琴在发带上系了一个结,轻拍几下他的脑袋,随后转过身开始翻箱倒柜,而苍鸢不解地看着
一盏茶的时间后,阡琴翻出一个盒子,拍去盒上的灰,取出一条项链戴在苍鸢脖子上
“此物名为‘红蛇’,也有好些年份了。我还一直没戴过呢,送你了!”他干脆道
‘红蛇’正如阡琴所说,项坠似戒指,缠绕着一条红眼小蛇,呈黑金色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没人会敢欺负你,在我这,你不用拘谨,你不是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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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甚是宁静,尘缘坐在巨石上,一手捏紧了令牌,远处的深林处时不时响起狼那悲怆的嚎声
“咔嚓咔嚓”
一声声树枝断裂的声响传来,像是人踩断树枝的声音,尘缘警觉,收好令牌,手搭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拨出
“是谁?给我出来!”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他不得不拨出剑矢,指着声音的来源
“阁下不必惊慌,我不是坏人”
一名男子缓缓走来,而手触碰到的地方,结下一点冰霜“在下远道而来,并无恶意”
“阁下何名?”尘缘丝毫没有放下警惕,握些剑柄
他轻笑一声“清霜”
清霜缓缓走上前,指尖压下剑锋“我只是停下歇会,一会就走”
尘缘放下剑,坐在一旁,却与他隔了一米距离
他也没理会,取出一小盏酒,放在唇边准备喝一口,却看见尘缘坐在一边也不哼一声,怪可怜的
“喝?”
“不要”尘缘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因为夜佰也教过他
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清霜抿了一口,看看远处的深林,突然想吓吓旁边的“小孩子”
“小孩,你怎么不回家啊?”清霜凑了上去“大半夜的时候,会有奇怪的事情哦~”
“哈?”尘缘一脸迷茫地看着他,自己年纪是小了点儿,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好了,我走了”清霜笑道,拿下酒盏“再见”
而清霜转过身时,腰间的令牌摆动了一下,这也让尘缘想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门教令牌
玄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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