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意识碎片

珊瑚碑的微光在指尖流转，言小柯屏住呼吸，将十二块记忆碎片按在碑文的Σ符号上。

时空裂缝如珊瑚虫般张开，第一股记忆浪潮裹挟着消毒水的气味涌来——她跌进2015年的废弃实验室，眼前的洛言穿着国际刑警的防弹背心，正用枪指着自己的倒影。

“别过来！”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枪管上凝结着珊瑚状的冰晶，“他们在我脑子里......种了东西。”

言小柯看见他后颈的植入芯片正在发烫，周围的玻璃罐里漂浮着蓝色的珊瑚虫，每一只都闪烁着微弱的记忆光芒。

“是你的意识碎片。”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荧光血液在地面画出安抚的波纹，“沈砚，还记得珊瑚巷的糖画摊吗？”

洛言的瞳孔骤然收缩，防弹背心里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七岁的他和言小柯站在糖画摊前，她手里举着蝴蝶形状的糖画，他的平安绳上还挂着未激活的芯片。

蓝色珊瑚虫突然集体振翅，扑向言小柯的掌心。

当它们触到荧光血的瞬间，实验室的墙壁上浮现出记忆画面：洛言在地下室寻找初代样本，却被陆沉舟的手下注射蓝血，他咬碎试管的玻璃，鲜血滴在「锚47」的实验报告上。

“拿着这个。”

言小柯将收集到的碎片封入珍珠胶囊，“下一次见面，你会记得我的。”

洛言伸手触碰她的脸，指尖却穿过了半透明的身体——这是分形时空的规则，他们只能以意识体的形式短暂接触。

第二个时空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言小柯落在2020年的码头，集装箱上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扭曲成陆家的珍珠纹样。

洛言戴着黑色面罩，珊瑚骨刺从袖口伸出，正在处决一名国际刑警——那人后颈的条形码，正是第七章拍卖会上的活体器官库标记。

“洛言！”她的呼喊被雨声淹没。杀手转身的瞬间，面罩滑落一角，露出琥珀色的眼睛——那是幼年沈砚的颜色。

言小柯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珊瑚疤痕：“看看这个，是你用断指血为我刻的标记。”

杀手的动作顿住。言小柯趁机将幼年沈砚的基因印记吹向他，珊瑚骨刺上的蓝光开始闪烁，化作无数记忆碎片：他在实验室为她调配镇定剂，在暴雨中为她挡住子弹，在时空回溯时偷偷将平安绳塞进她口袋。

“他们叫我‘章鱼’。”洛言的声音沙哑，面罩下渗出蓝血，“但我记得你的血是荧光色的，像......像珊瑚巷的萤火虫。”

当他摘下手套时，言小柯看见他的手指上刻着细小的“0917”——那是用激光在骨骼上刻的倒计时。

时空裂缝突然震动。陆沉舟的投影从集装箱顶部浮现，他抬手召唤出由珊瑚虫组成的军队，每只虫子的核心都是陆家婴儿的基因样本：“言小姐，你以为收集碎片就能拯救他？看看这个。”

投影切换至基因库核心，洛言正将引爆装置按在珊瑚母体上，陆沉舟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早就知道，只有自我毁灭才能阻止古神复活。”

言小柯感觉心脏被攥紧，她想起第十一章珊瑚碑的碑文，那些无数个自己的分形，原来都是为了见证这一刻。

在1997年的老宅地下室，言小柯用荧光血混合蓝血，终于打开了祖母的时空保险箱。

里面不是基因样本，而是一颗泛着珍珠光泽的头骨，珊瑚状的神经脉络中镶嵌着一本由鳞片写成的书——《珊瑚之书》。

“小心......”头骨突然开口，言小柯的珍珠瞳孔中浮现出先祖的影像，“陆家要复活的不是珊瑚母体，是被封印在马里亚纳海沟的古神，它的心脏与言家血脉共振......”话音未落，头骨周围的珊瑚突然暴走，将她推向时空裂缝。

时空夹缝中，十二块碎片在言小柯掌心拼成洛言的轮廓。

陆沉舟站在黑洞珍珠旁，祖母的意识被困在珍珠核心，化作无数尖叫的珊瑚虫：“交出密钥，否则你永远找不到最后的碎片。”

“你以为我需要你？”言小柯举起《珊瑚之书》，书页上的鳞片自动脱落，拼成洛言的笑脸，“他早就把原点碎片藏在我心里。”

当她将碎片按进心脏时，所有分形时空的珊瑚同时发光，在夹缝中铺就一条通往深海的路。

远处，珊瑚祭坛的轮廓逐渐清晰，洛言的声音从时空深处传来：“小柯，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养的荧光珊瑚鱼吗？它们的鱼群形状，就是打开祭坛的密码......”

言小柯的珍珠瞳孔中，古神的轮廓与洛言的身影重叠，她终于明白，这场跨越时空的追逐，从来都是为了守护同一个结局。

陆沉舟的怒吼被时空风暴吞没，言小柯踩着发光的珊瑚虫向前走去。在她身后，分形时空的洛言们同时举起手，每个掌心都映着她的倒影——那是跨越无限可能的共生体，是珊瑚女王与锚点的终极羁绊。

而在时空的尽头，珊瑚祭坛的核心，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那里有古神的心跳，有洛言的最后一块碎片，还有，言家血脉的最终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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