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珊瑚幻城

云海翻涌如沸，言小柯怀中的洛言体温低得可怕。他的意识仍分裂为沈砚与洛言两个状态，时而蜷缩成幼年模样，时而皱眉呢喃着基因库的坐标。

珊瑚城的珊瑚建筑群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粉色，每条街道都弥漫着言家女性的叹息。

“这是……珊瑚巷？”沈砚的声音从洛言口中溢出，他突然挣脱言小柯的怀抱，奔向街角熟悉的糖画摊。摊位前的七岁女孩穿着红色连衣裙，扎着与言小柯相同的麻花辫——那是平行宇宙中未被诅咒的她。

“小砚哥哥，你看！”女孩举起蝴蝶形状的糖画，笑容清澈如溪，“祖母说今天过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沈砚的指尖颤抖着触碰到糖画，糖丝却在接触的瞬间化作珊瑚碎片，女孩的身影也随之消散。

“这是记忆陷阱！”

洛言的意识突然夺回身体控制权，他拽住言小柯的手腕躲进巷口，“每个场景都是言家女性的执念具现化，我们必须找到核心钟楼，切断记忆锚点。”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珊瑚手从缝隙中伸出。言小柯的珊瑚女王形态本能地启动，却在皮肤长出尖刺的瞬间，听到洛言的惊呼：“你的眼睛！”她在珊瑚碎片的反光中看见自己瞳孔泛着墨绿色，耳畔响起古神的低语：“献祭双锚点，成就永恒之躯……”

“小柯，看着我。”洛言捧住她的脸，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还记得1997年的暴雨吗？你在巷口摔破膝盖，我用平安绳给你包扎，你哭着说‘以后也要一直在一起’。”

沈砚的意识同时浮现，声音里带着孩童的倔强：“还有去年冬天，我们在咖啡馆堆的珊瑚雪人，它现在还藏在冰箱里呢！”

这些记忆如同一束光，刺破古神的低语。言小柯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意识暂时清明。

她抬头望向城市中央的时光钟楼，塔顶的古神核心正发出脉动般的光芒，与她的心跳产生不祥的共振。

“言家的叛徒，果然是你。”

冰冷的声音从楼顶传来。戴珍珠面具的男人缓步走下，面具裂痕中露出与母亲相似的丹凤眼，“我的好外甥女，终于肯来完成血脉净化了？”

面具摘下的瞬间，言小柯后退半步——那张脸与母亲珍藏的全家福里的舅舅一模一样，只是眼角多了珊瑚状的疤痕。

“为什么？”她的声音发颤，“母亲那么信任你……”

“信任？”舅舅冷笑，指尖抚过疤痕，“她为了所谓的‘守护密钥’，眼睁睁看着陆家把我改造成珊瑚实验体。

言家的女儿生来就是密钥容器，儿子就该成为牺牲品？”他抬手召出珊瑚锁链，“但我找到了更好的出路——用古神核心净化言家血脉，让我们成为真正的珊瑚之主！”

珊瑚锁链如毒蛇般缠向言小柯，洛言本能地挡在她身前，却被锁链穿透肩膀。

沈砚的意识突然觉醒，从洛言眼中溢出：“舅舅！你还记得小时候教我折纸鹤吗？你说过，言家人不该互相伤害……”

舅舅的动作顿住，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古神核心的光芒大作，他的表情重新变得狰狞：“感情只会让我们软弱！动手吧，小柯，用你的珊瑚女王形态激活核心，我可以让沈砚永远留在这个没有痛苦的幻城里。”

言小柯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能感觉到暴君形态在体内躁动，尖刺般的珊瑚正在侵蚀血管。洛言与沈砚的意识在她脑海中交织，一个说“别听他的，那是陷阱”，另一个说“如果能让他幸福……”

“你们以为困住我的是痛苦？”言小柯突然大笑，蓝金纹身爆发出强光，“言家的女人从来不是被记忆囚禁的囚徒！”她挥动手臂，荧光血凝结成珊瑚剑，斩断所有记忆锚点。珊瑚巷、实验室、冰封花园在光芒中崩塌，露出钟楼内部的真相——第三颗古神核心竟是初代密钥的胚胎形态。

“不可能！”舅舅惊恐后退，“核心怎么会是……”

“因为古神本就是言家先祖的执念所化。”言小柯将珊瑚剑刺入核心，“你以为的‘净化’，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

爆炸的气浪中，舅舅突然冲向核心，按下自爆装置：“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毁灭！”

洛言与沈砚的意识在最后一刻融合，完整的他抱住言小柯跃向传送装置：“抓紧我，我们回家。”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言小柯看见平行宇宙的自己站在废墟中，掌心托着一颗发光的珊瑚种子。种子表面的Σ符号缓缓转动，仿佛在诉说分形时空的另一种可能。

当他们跌落在熟悉的珊瑚巷，晨光正穿透云层。洛言低头看着自己完好的双手，沈砚的记忆与他的经历终于合二为一。

言小柯触摸着他后颈的月牙疤痕，那里不知何时已变成蓝金双色的珊瑚纹身。

“现在，我们是完整的了。”他轻声说，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无论过去还是未来，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远处，咖啡馆的霓虹亮起。

言小柯抬头望去，橱窗里的珊瑚鱼群正围着一个新的装饰品游动——那是平行宇宙的她送来的珊瑚种子，此刻正绽放出象征希望的白色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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