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铃铛挂在雪人颈间的第三千年,东阳雪鬓角生出了第一根白发。她跪坐在冰原上雕刻星碑,匕首划破指尖时,金血渗入冰层唤醒了沉睡的弑神刃碎片。
"哥哥,你食言了。"她摩挲着铃铛上的裂痕,三千年来第一次催动太虚灵骨。预知未来的能力早已随东阳渊消散,此刻强行窥探天机的反噬,让她呕出的血在冰面凝成曼陀罗。
花瓣舒展的刹那,冰层下传来心跳声。
东阳雪瞳孔骤缩。她看见自己倒映在冰面的白发突然转黑,脖颈浮现出彼岸花纹——这是当年玄天盟主的烙印!铃铛毫无征兆地炸裂,弑神刃碎片悬空拼成星图,指向新星海边缘的青铜巨门。
门开了。
**第一万次轮回·青铜门后**
东阳渊在星尘中睁眼时,掌心握着半块桂花糕。十岁时的记忆汹涌而来:妹妹偷藏点心被母亲责罚,父亲在月下教他辨认星轨,以及......门后伸出的青铜锁链。
"这次要快些。"他吞下桂花糕,混沌真解的力量在齿间苏醒。掌心浮现的逆乾坤道纹,分明是前世自刎时的轨迹。
星海彼端,东阳雪正被青铜锁链拖向巨门。她颈间的铃铛疯狂震颤,弑神刃碎片割破手腕,金血在虚空写下血色碑文:【勿来】。
"晚了。"东阳渊踏碎星穹。重生的躯体布满裂痕,每一步都让新星海崩塌一角。当他抓住锁链末端时,看清了门后景象——三百云璃的残魂正在融化,凝成他再熟悉不过的冰晶心脏。
东阳雪的尖叫声刺破永恒:"那是你的......"
"因果牢笼。"门内传出东阳渊自己的声音。另一个浑身缠满青铜锁链的他缓步而出,手中提着情丝剑,"我等了你九千七百次轮回。"
弑神刃碎片的悲鸣中,东阳渊终于看清真相:所谓新天道,不过是更大的青铜鼎。那些被他葬送的星海,都成了滋养这扇门的养料。而东阳雪三千年等候,不过是为让鼎中的"自己"彻底成熟。
"现在,该换骨了。"锁链东阳渊的剑尖刺入胸口,挑出颗跳动的胚胎,"用你的混沌天体,换她一线生机如何?"
冰晶心脏突然暴起发难。东阳雪的白发化作利刃,贯穿两个东阳渊的咽喉:"我等的就是此刻!"她的太虚灵骨绽放出前所未有的金芒,新星海所有境界体系同时暴走。凝气境的流星雨、金丹境的月轮、大乘境的银河......尽数灌入青铜巨门。
"你疯了?"锁链东阳渊的胚胎开始融化,"这样会毁掉......"
"毁掉你们这些寄生虫的温床!"东阳雪引爆太虚灵骨。金血凝成的曼陀罗开遍星海,每朵花蕊中都坐着个怀抱铃铛的她——那是三千年来在各个时空埋下的分身。
东阳渊在爆炸中抱住妹妹。他破碎的混沌空间里,藏着半块没送出的桂花糕:"这次换我食言了。"逆乾坤道纹裹住两人,撞向青铜门核心的胚胎。
星海湮灭的强光中,东阳雪突然看清了哥哥最后的唇语:
"北冥的雪,确实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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