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青训营三楼拐角处,一扇办公室门半掩着。萧寒冷冷握着保温杯,手指在门把手上微微一顿。玻璃柜里,二十座总冠军奖杯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在晨光中像星星一样熠熠生辉。最上层那座2010年的KPL银龙杯边缘,一道磕痕依旧醒目——那是老K当年夺冠时不小心摔出的印记。相框里五个穿着黑色队服的少年肩并肩站在一起傻笑,中间那个戴着护腕的辅助,正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咚、咚、咚。”
敲门的是青训营运营张姐,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抱着一摞档案袋,透过镜片的目光扫过萧寒脸上泛青的胡茬:“新来的七个孩子,有三个还没满十八岁,家长电话都打过了?”
“林小羽的父亲扬言要报警。”萧寒拧开保温杯,一股陈年普洱的苦涩味慢慢升腾。“苏小满的母亲让我签‘安全协议’,说要是她闺女累出个好歹——”他忽然笑了,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当年小夏打职业的时候,她爸也是这么拎着扫帚堵俱乐部门口的。”
张姐叹了口气:“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家长——”
“但电竞没变。”萧寒接过档案袋,最上面一张资料写着:“林小羽,17岁,网吧赛冠军,擅长打野,常用英雄:韩信、澜、镜”,家庭情况栏里赫然写着“父亲反对,偷户口本离家”。他指尖划向下一张,“苏小满,16岁,中单,擅长西施、王昭君,前‘极光俱乐部’青训生,因性别原因退训”,简历末尾贴着一张一寸照,小姑娘马尾辫翘着,眼睛里透出一股子倔强。
训练室里弥漫着隔夜咖啡的味道,七个少年挤在长桌前,键盘声噼里啪啦,像是炒豆子一般响。萧寒推门进来时,不知谁吹了声口哨,立刻被咳嗽声吞没。
“我是萧寒,你们的教练。”他将档案袋重重摔在桌上,声音惊得窗台上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先说三条规矩:第一,在我这里,没有‘天才’‘黑马’,只有‘能打’和‘不能打’;第二,训练服每天洗,体测时谁身上有汗臭味,加练十圈操场;第三——”他抽出投影仪遥控器,墙上出现一张表格,“从今天开始,六点半体能训练,七点半战术课,九点实操,凌晨一点熄灯。”
后排戴眼镜的男生举手:“教练,我是学计算机的,能不能申请调——”
“不能。”萧寒打断了他,目光冷冷扫过众人,“觉得累的可以现在走,门口右转是电梯,楼下保安会帮你叫车。”他顿了顿,“不过走之前看看墙上——”
所有人抬头,巨幅海报定格在2025年世界赛总决赛画面:萧寒的鬼谷子闪现开团,老K的马超枪尖滴血,小狼的孙尚香翻滚暴击。海报右下角一行小字:“星痕永不独行”。
“周航。”萧寒突然点名,穿迷彩服的高个男生猛地站起来,喉结滚动了一下:“是,教练。”
“你哥是前‘战狼’战队上单周烈,对吧?”萧寒翻开资料,“他曾说你小子打游戏像块木头。”他突然提高音量,“但木头在职业赛场上只会被烧成灰!”
模拟训练室中,七个新人盯着屏幕,面前放着萧寒发的战术笔记本。第一页印着加粗黑体字:“辅助必须背下全英雄技能CD,打野熟记野怪刷新时间,中单掌握100个草丛视野盲区。”
“今天练暴君团。”萧寒站在主控台,按下键盘,峡谷地图上突然跳出十个暴君。“目标:暴君刷新后15秒内完成击杀,同时守住敌方反野。”他看向林小羽,“你用阿古朵。”
“我要玩澜。”林小羽梗着脖子,“阿古朵是肉打野,我擅长野核——”
“这里没有‘你擅长’,只有‘团队需要’。”萧寒敲了敲手表,“第一局,开始。”
键盘声骤起。林小羽的阿古朵刚收完蜥蜴,屏幕右上角突然亮起红色警告:敌方镜正在偷红buff。林小羽犹豫了一下想去支援,却见暴君已经刷新,慌忙回头,惩戒按晚了0.3秒,暴君血量见底时被防御塔打死。
“团灭。”萧寒的声音如冰锥刺耳,“林小羽,野核思维害死队友;苏小满,你的西施为什么不放二技能?”
“我、我在等暴君残血——”苏小满耳尖通红。
“等?”萧寒调出回放,“暴君剩30%血量时,敌方中单已经绕后,你有1.2秒控制他的时间,足够射手完成收割!”他指向叶轩,“你是辅助,为什么跟射手抢河道蟹?”
叶轩攥紧鼠标:“我爸说辅助要保护射手——”
“你爸那时候是保护型辅助,但现在版本需要进攻!”萧寒猛地拍桌子,水杯里的普洱溅在战术本上,“给你们三个小时,练到能在10分钟内推掉中路二塔,否则——”他指了指窗外操场,“绕人工湖跑二十圈!直到明白:电竞不是一个人的秀场!”
午休时,萧寒坐在办公室啃三明治,手机相册停在2005年的照片上。十七岁的自己缩在俱乐部角落,第一次穿上星痕队服,手抖得系不上鞋带。老K蹲在面前,帮他系好鞋带:“紧张吗?首战对阵雄狮二队,别怕,我给你打掩护。”
首战还是输了。萧寒的鬼谷子在关键团空放大招,队友被逐个击杀。赛后他躲在洗手间哭,老K递来纸巾:“我刚打职业时,把闪现当治疗术按,被教练骂了三天。”他笑着拍拍萧寒肩膀,“但你知道吗?辅助的失误,全队一起扛,这才是电竞。”
“教练!”敲门声打断回忆,张姐探进头,“苏小满在洗手间晕倒了,好像是生理期——”
萧寒扔下三明治就跑。训练室洗手间门口围了几个男生,他分开人群时,苏小满正被陈瑶扶着站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没事,头晕而已。”苏小满推开陈瑶的手,却踉跄着撞在隔间门上。
萧寒皱眉:“去校医室,今天的训练取消。”
“不用!”苏小满突然提高声音,眼睛瞪得滚圆,“我不是来这儿被特殊照顾的!极光俱乐部说女生打职业就是累赘,我偏要证明——”她突然咳嗽起来,陈瑶赶紧递上热水。
萧寒盯着她颤抖的指尖,想起2014年小夏生理期坚持比赛,结果晕倒在台上。当时的教练说:“女生打职业要比男生多吃十倍的苦。”他转身从办公室抱来毯子,轻轻盖在苏小满肩上:“没人会因为你是个女孩降低要求,但你得先学会照顾自己,才能保护队友。”
凌晨一点,训练室的灯还亮着。林小羽盯着屏幕,阿古朵的球球在野区转圈圈,键盘上汗渍斑斑。“吱呀”一声门开了,萧寒端着两杯泡面走进来。
“不吃,没胃口。”林小羽梗着脖子。
“你偷练澜的录像我看了。”萧寒把泡面推向他,“操作确实快,但敌方辅助出了救赎之翼,你的澜根本切不死后排。”他打开战术本画了个野区路线图,“阿古朵的优势是快速转线,你看这里,红buff刷新后立刻去中路蹲草,配合中单抓射手——”
林小羽突然开口:“我爸说打游戏没出路,说我是个废物。”他盯着屏幕,声音闷闷的。“但在网吧赛赢了八千块,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能做好一件事。”
萧寒咬了一口卤蛋:“2007年,我爸把我键盘砸了,说‘打游戏能当饭吃?’后来我拿了第一个冠军,把奖金拍在他面前——”他笑了,“但现在我知道,电竞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而是因为热爱峡谷中的每一次团战、推塔,还有和队友背靠背的信任。”
他指着窗外的人工湖:“看见湖心亭的灯了吗?2010年夺冠那晚,我们五个人在那儿坐了一夜,老K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能赢吗?因为我们把彼此的后背交给了对方。’”
林小羽低头扒拉泡面,汤汁溅在战术本上,模糊了“团队协作”四个字。萧寒起身离开时,看见林小羽的笔记本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证明给爸爸看,我能行。”
六点闹钟响起时,林小羽趴在键盘上睡着了,战术本上画满了阿古朵的野区路线。萧寒推门进来,看见苏小满早已坐在位置上,正在背技能CD表,陈瑶递给她一只暖宝宝。周航对着镜子练习握鼠标的姿势,叶轩则在本子上写:“今天要学会鬼谷子闪现拉人。”
“集合!”萧寒冷冷的声音在训练室里回荡,七个少年跌跌撞撞跑出门,晨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在他们年轻的背影上镀了一层金边。远处,人工湖的雾气慢慢散开,湖心亭的灯依旧亮着,像一颗永不熄灭的星。
萧寒摸了摸口袋里的旧护腕,上面绣着“星痕”二字,是小夏退役时送他的。二十年前,他们在同一片晨光中起跑,如今新的故事正缓缓展开。他想起老K临终前说的话:“萧寒,记得给新人留盏灯,别让峡谷的夜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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