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故人归

混沌魔猿垂眸望着自己掌心的纹路，指尖轻轻抚过与孙悟空如出一辙的眉骨："这张脸...他用了千百年。"蓝毛在夕阳下泛着晶莹微光，他忽然抬手掐了个法诀，面容竟在瞬间化作寻常青年模样，唯有眼尾那抹紫痕还透着混沌气息，"这样...可好？"

唐玄（金蝉子）用六翅拨弄着桌上的铜火锅，金芒在汤面上碎成点点流萤："你可知他被压五行山下时，总对着石头缝里的桃花笑？旁人以为他是顽劣，只有我知道...他是在看自己映在花瓣上的影子。"他忽然伸手按住混沌魔猿的肩膀，"不必变了。这张脸不该成为枷锁，该让世人记得——曾经有个叫孙悟空的猴子，用这张脸哭过、笑过、闹过天宫、护过苍生。"

天蓬突然将钉耙重重砸在地上，震得火锅汤都溅了出来。他盯着混沌魔猿尚未完全变回去的侧脸，喉咙里滚过一声闷响："俺要看的不是脸！是...是那双敢瞪天道的眼睛！"他猛地抓起酒坛灌了一口，酒水顺着下巴往下淌，"你就算变成猪，只要眼里有那股子火...俺就认你！"

混沌魔猿忽然笑了，指尖凝聚的法诀轰然散开，蓝毛与面容同时恢复原状。他夹起一片毛肚丢进锅里，紫雾在汤底凝成金箍棒的虚影："当年他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把眼睛炼成火眼金睛时，说'原来天道的火，炼不化俺老孙的骨头'。"他抬头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如今我用这双眼睛再看人间...倒觉得比当年的花果山更热闹些。"

唐玄的六翅轻轻扫过天蓬后背，金芒化作手帕替他擦去酒渍："世人总爱论皮囊凡圣，却不知最难得的是'心'。"他望着混沌魔猿眼中跳动的紫火，忽然想起孙悟空被封为斗战胜佛那日，眼里熄灭的光，"现在这双眼睛里有混沌，也有他...便够了。"

火锅店的老板端来新切的羊肉卷，愣怔地看着三个"奇装异服"的客人——一个蓝毛青年，一个金衣少年，还有个扛着九齿钉耙的胖子。天蓬大大咧咧地招呼老板坐下喝酒，混沌魔猿往锅里加了把辣椒，唐玄则用翅膀替众人扇风。窗外的月亮爬上树梢，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重叠成一幅比任何神话都要鲜活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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