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波动轻轻擦过他的精神触角。那么轻，那么飘渺，如同濒死之人的最后一次呼吸。但杨帆立刻认出了那个熟悉的气息。

"箫子！"他下意识地呼喊，声音在隧道里回荡。

波动很快消失了，但已足够杨帆锁定方向。西北方，大约三公里外，正是T塔所在的区域。但那里很不对劲，通常能感受到的T塔大量哨兵向导的精神波动此刻几乎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杨帆从未感知过的混乱和黑暗。

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底升起。失去通讯，无法与T塔联系，整支小队失踪......难道T塔也出事了？

他没有时间多想。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隧道内的水位开始缓慢上涨。杨帆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又瞥了一眼肋下的伤口，嘲讽地冷笑一声。

"老子死不了这么容易。"他低声对自己说，伸手凝聚周围的水汽，指尖流动着微弱的蓝光，"箫子，等着我。"

水流沿着他的指尖环绕，化作一层薄薄的水膜覆盖在他的伤口上，暂时止住了血。杨帆深吸一口气，朝着记忆中最近的出口走去。

——

于翔任的双手在颤抖。

他蜷缩在T塔中控室的角落，周围躺着十几具尸体，血液浸透了地板，弥漫着浓重的腥味。这些都是T塔高层和技术人员，几小时前还在为基地的日常运作而忙碌的人们。

现在，他们全都死了，死在那些奇怪的生物手中。

于翔任不敢转动脑袋，但余光能看到那个怪物仍站在中控台前，它的身体几乎是半透明的，像某种水母的集合体，内部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它的"头部"是一个水滴形状的囊泡，里面漂浮着类似大脑的组织。它没有明显的眼睛或嘴巴，但于翔任能感觉到它在注视着自己。

四天前，杨帆带队外出后，T塔就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系统故障。通讯不稳定，监控时断时续，外围防御系统多次报警却查不出原因。直到半天前，一场暴雨突然降临，紧接着整个T塔的电力系统全崩溃。

当应急电源启动时，于翔任发现他们早已被包围。那些透明的生物不知如何潜入了T塔各个角落，开始了无声的屠杀。

于翔任和其他几名向导曾试图组织抵抗，但那些生物似乎能够干扰精神力场，哨兵们在接触中迅速陷入过载状态，而向导们的精神屏障如纸一般被撕碎。防守一接触就溃不成军。

更可怕的是，这些生物没有将所有人杀死。它们选择性地俘虏了一些向导和高级哨兵，将他们带往T塔的最底层。于翔任不知道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他只知道自己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这个似乎是首领的怪物特意"留"下了他。

它似乎对向导特别感兴趣，尤其是对精神链接这种能力。它曾试图入侵于翔任的精神海，却被那根与杨帆相连的精神纽带挡住。于是它改变策略，开始分析中控室内的数据，仿佛在寻找什么重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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