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市纪委的调查越来越深入，华康医疗器械公司的负责人被约谈，公司的财务账目被封存。医院内部的相关人员也被问话，一些知情的医生护士鼓起勇气，提供了更多证据。

方若雅的公司被彻底调查，涉及的其他不正当交易也被一一挖出。很多与华康公司有合作的医院也被牵连，一场医疗系统的反腐风暴正在酝酿。

李萍很快就被立案调查并被“双规”。方建业也受到了牵连，被撤职查办，接受调查。他们的名字从第一医院的官网上消失了，就像他们试图让我从他们的人生中消失一样。

在李萍被带走的那天，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了她。她曾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副院长，现在却像一个普通的犯人，戴着手铐，被人带走。她的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方建业也失踪了，听说他试图外逃，但被边控拦住了。

方建业找到我。是在一个偏僻的咖啡馆里。他通过一个很久不联系的亲戚找到了我的号码，并约我见面。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头发白了很多，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慌乱。他的西装皱巴巴的，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成功人士。

「周渔，我们谈谈。」他开门见山地说，声音有些沙哑。

「谈什么？谈您如何抛弃妻女，如何间接害死我外婆吗？」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感情。我的心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对他没有任何怜悯。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他试图解释，语气里带着一丝乞求，「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你外婆的事，我也很难过。」

「难过？」我几乎要笑出来，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您在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我外婆在为生计发愁，在为我的未来担忧。您难过？您不过是怕您的前途受到影响！您甚至想让我消失！」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给你钱，」他伸出一只手，像是在抓住救命稻草，他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你要多少钱都可以。这张卡里有五百万。只要你撤回那些报道，向公众澄清，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钱？」我嘲讽地看着他，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您觉得我的命，我外婆的命，我妈妈的命，可以用钱来衡量吗？您以为您还能像过去一样，用钱摆平一切吗？」

我将银行卡推了回去。

「你不要太固执！」他提高了声音，眼神里闪过一丝威胁和恼怒，「你这样闹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只是个小记者，你斗不过我的！你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危险？」

「是吗？」我拿出手机，播放了方若雅的录音，「您的女儿亲口承认，她的公司是靠您太太的权力拿到的订单。不合格的器械，也是您太太推上去的。您敢说您毫不知情吗？您敢说您没有参与其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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