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不想和男主同案

“多谢。”

这两个字砸得温凌诺心头一颤。原著里萧沉渊始终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现在居然道谢？虽然语气冷得能冻死人，但确实是谢意没错。

“哼，谁要你谢。”温凌诺甩袖往书院方向走。转身时他不慎踩到衣摆，一个踉跄往前扑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他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温凌诺扭头，正对上萧沉渊深不见底的眼睛。

“小心。”男主松开手，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温凌诺耳根发烫，一半是尴尬一半是震惊，“多管闲事。”他嘴硬道，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山门处的晨钟悠然响起，学子们纷纷加快脚步。温凌诺却故意放慢步子，等萧沉渊走到前面去。从这个角度，他能看见对方宽阔的脊背，啧，不愧是男主，身材真好。

“看够了吗？”

前方突然传来冷冽的声音。温凌诺这才发现萧沉渊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正侧身看他。晨光透过山雾洒在那人肩头，恍若神人。

“谁看你了！”温凌诺恼羞成怒，他听见身边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顿时浑身汗毛倒竖——原著里萧沉渊前期很少会笑，哪怕是冷笑。“本世子有东西忘马车里了，回去拿一下。”找了个借口往回跑，也不管要不要迟到了，先摆脱了男主才是。

钟声余韵中，温凌诺定了定神，摸向腰间匕首。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梦。他忽然想起原著里“温凌诺”的结局：被萧沉渊用这把“凌霜”片成肉片儿，尸骨挂在城门曝晒三日。

“这次不一样。”他在心里默念，“我非要改了这个破结局不可。”

……

温凌诺踏入书堂时，晨光正斜斜地穿过雕花窗棂，在红木书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堂内二十余张书案几乎坐满，学子们低声交谈的声音像一群蜜蜂在嗡嗡作响。他目光扫过整个书堂，突然僵在原地——只剩下一个空位。

最后一排临窗的那张书案旁，萧沉渊正垂眸翻书，修长的手指搭在泛黄的纸页上。阳光落在他半边侧脸，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轮廓线。案头摆着个青瓷笔洗，水面映着晃动的光影。

“温世子，快些入座。”讲席上的老夫子敲了敲戒尺，“还要老朽请你不成？”

温凌诺喉结滚动了一下。原著里这段剧情可是说萧沉渊独坐一处。现在二人怎么变成同桌了？他捏紧了袖口，硬着头皮走过去。

温凌诺不情不愿地一撩衣摆跪坐下来，这张书案比看上去要窄，两人手臂快要相贴，他稍一动弹，手肘就蹭到萧沉渊的衣袖。麻布料子粗糙的触感让他一怔——沧溟书院要求统一着装，但世家子弟都会在里衣做文章，像萧沉渊这样真穿粗麻中衣的实属罕见。

温凌诺绷直脊背，努力往另一侧挪了挪，结果萧沉渊忽然侧眸，淡淡瞥了他一眼。

“……”

他立刻僵住，不敢再动。

老夫子见他入座，终于开始授课。温凌诺松了口气——作为名校古语言系高材生，这种程度的文章对他来说还不成问题。他随手记了几笔，注意力很快又飘到身旁人身上。

萧沉渊坐姿端正，执笔的手指修长如玉，笔下字迹工整锋利，只是……

他的墨太劣了。

温凌诺瞥了一眼，萧沉渊用的笔是劣质的竹管狼毫，墨也是粗劣的松烟墨。

他忽然想起原著设定——萧沉渊在家族不受宠，继母苛待，父亲漠视，连文房用具都是最差的。温凌诺心里一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案上的东西——三套荣玥斋的文具，全是爹娘硬塞给他的。

荣玥斋是京城最好的卖纸笔的商铺，所出之物皆是上上乘，连皇家都时常采买。

“看够了吗？”

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温凌诺一个激灵，毛笔在纸上洇开一大团墨迹。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凑得太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肩头，一股清冽的松木香钻入鼻腔。

“谁看你了！”温凌诺梗着脖子反驳，却感觉耳根发烫。犹豫片刻，趁着先生转身的功夫，悄悄从桌下推过去一套文具。

萧沉渊笔尖一顿，垂眸看了一眼。

有一摞宣纸，有端砚、紫毫笔和上等松烟墨，墨锭上还刻着荣玥斋独有的云纹印记。

修长的手指捻起紫毫笔，在砚台边轻轻掭了掭，砚台里的墨汁乌黑发亮，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都是宫中的贡品，”他忽然轻笑一声，声音压得极低，“世子倒是舍得。”

“本世子高兴。”温凌诺扬起下巴，努力维持骄纵人设，“你那笔都秃成什么样子了？看着难看死了。”

萧沉渊垂眸掩去眼底的晦暗，唇角却微微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一个真正带着温度的笑容，眉心处的彼岸花显得愈发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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