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前的最后一个清晨,林晚踩着露水来到学校。薄雾中的青藤中学像浸在牛奶里的城堡,她抱着沈知远托付的画具箱,指尖残留着昨夜告别时他掌心的温度。储物间的铁门推开时,晨光恰好爬上窗台,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便签——那是沈知远为画展写下的构思,每张纸条都画着小小的向日葵,角落里歪歪扭扭写着"等晚晚来看"。
"你迟到了七分钟。"沈知远从画架后探出头,睫毛上沾着金粉,白衬衫纽扣错扣了两颗。他伸手接过画具箱,腕间的银色星星吊坠晃出细碎的光,"策展人说今天要确定动线,你帮我看看这些装置怎么摆?"
林晚环顾四周,呼吸突然停滞。整个空间被布置成星河环绕的梦境,三十幅画作悬浮在半空中,每幅画旁都挂着发光的星牌。她走近那幅《雨中的向日葵》,发现画布背面贴着张泛黄的糖纸——正是七年前那颗草莓糖的包装。
"这是..."她的声音发颤。沈知远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那天在火场,你递给我糖时,糖纸在火光里闪了一下,像星星。"他的手指抚过画布上跳跃的光斑,"我把所有关于你的记忆,都画成了会发光的东西。"
画廊深处传来脚步声,穿驼色风衣的女生抱着设计图走来。林晚下意识想躲,却被沈知远扣住手腕:"介绍一下,这是我姐,沈知夏。"女生摘下墨镜,眉眼与沈知远七分相似,她笑着捏了捏林晚的脸:"总听我弟念叨'我们家小画家',真人比照片还可爱。"
林晚这才想起,沈知远确实提过有个在美院读研的姐姐。沈知夏摊开设计图,指尖点在星空穹顶的位置:"这里准备用全息投影,当观众走到特定区域,所有星星都会变成向日葵。"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不过某人非要在出口藏个惊喜,神神秘秘的。"
沈知远耳尖泛红,推着姐姐往门外走:"姐你快去核对灯光设备!"他转身时撞上林晚探究的目光,慌忙扯开话题:"对了,开幕式那天你穿白裙子好不好?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那天你站在阳光下接牛奶的样子,我画了十七遍都不够。"
接下来的三天,林晚几乎泡在了画室。她帮沈知远调试光影装置,在留言墙贴上星星形状的便利贴,看着原本空旷的空间一点点变成盛满回忆的容器。有次深夜加班,她靠在画架上打盹,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给她披上外套,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再坚持两天,等开展了带你去山顶看真正的星星。"
开展当天,秋雨不期而至。林晚站在画廊门口,白裙子被风吹得轻扬。玻璃幕墙上,"沈知远个人画展——追光者"的霓虹招牌在雨中氤氲成暖黄的光晕。她正要推门,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引擎声。
沈知远摘下头盔,黑色皮衣肩头落满雨珠。他从后座拿下礼盒,里面是件米色针织开衫:"天气预报说降温,怕你着凉。"他的手指擦过她冰凉的耳垂,将耳钉调整到最闪耀的角度,"进去吧,我的女主角。"
展厅内人潮涌动,惊叹声此起彼伏。林晚穿梭在悬浮的画作间,听见观众们低声议论:"这幅《糖纸与星辰》太有故事感了""听说画师是为了暗恋的女孩办的展"。她驻足在那幅记录初雪的画前,画中两个模糊的身影在雪中并肩而行,角落用极小的字写着:"想和你走过每个季节"。
"喜欢吗?"沈知远不知何时出现,手里端着两杯热可可。他指着天花板,无数光点突然汇聚成向日葵的形状,"现在该揭晓出口的惊喜了。"
穿过缀满星光的走廊,林晚停在最后一扇门前。推开门的瞬间,漫天萤火扑面而来——那是数百盏悬浮的LED灯,每盏灯上都画着不同模样的她:跳舞的、画画的、仰头笑的。最中央的巨幅画前,沈知远单膝跪地,手里捧着的戒盒里,星星吊坠化作了戒指:"七年前你给我光,现在我想把余生的星光都送给你。"
展厅外,程小满举着相机哭得稀里哗啦,沈知夏偷偷抹眼泪,还不忘指挥摄影师抓拍。林晚感觉眼眶发烫,却听见沈知远带着笑意的声音:"别哭啊,妆花了就拍不出最美的婚纱照了。"
当夜,两人骑着机车驶向山顶。雨不知何时停了,银河在云层后若隐若现。沈知远铺开野餐垫,从保温箱里拿出草莓蛋糕:"答应过要带你看星星的。"他突然指向天空,一颗流星划破夜幕,"快许愿!"
林晚闭上眼睛,睫毛在月光下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再睁眼时,沈知远正专注地看着她:"我听见了。"他笑着凑近,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脸颊,"你的愿望,是和我永远在一起,对吗?"
山风卷起两人交叠的影子,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坠落人间的星河。林晚靠在沈知远肩头,听他讲述未来的计划:要一起去巴黎看画展,要在画室养只橘猫,要把他们的故事写成画册。而此刻,漫天星辰都在为他们的私语伴奏,见证着年少的心动,终于长成了永恒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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