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起初，他还会忧心瑶的伤势，担心她是否康复。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渐渐平静下来，开始真正思考自己的道路。

第七日，面壁期满，方丈亲自来到禅房，询问张真源的感悟。

张真源恭敬行礼："方丈师父，弟子这些日子静思，有一事不明，请师父解惑。"

"说吧。"

"弟子自幼在寺中长大，一直遵循师父教诲，努力做到'若空'。"张真源诚恳地说，"但这次救瑶一事，让弟子内心波澜起伏，已非'若空'之境。弟子不知，这算是修行上的退步，还是另有所悟？"

慧明方丈微微一笑："若空，你可知为何当年为你取此法号？"

"师父说，情见若空，要我放下执念。"

"不错，"慧明方丈点头，"但放下执念不等于无情无义。佛门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若见苦难而不顾，见死而不救，又何谈慈悲？"

张真源若有所思："那弟子对瑶的...的关心，是否也是一种执念？"

"佛门讲究缘法，"方丈慈祥地说，"你与那合欢宗女子有缘，她遭难，你出手相救，本是善举。只是..."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张真源，"出家人持守清规，与俗家弟子有别。你若真对那女子有意，或许应当思考自己的道路。"

张真源低下头，沉默不语。

"不必现在决定，"方丈拍拍他的肩，"那女子的伤已大好，正在客房等你。去罢，有些话，当面说清为好。"

张真源恭敬地行礼，向客房走去。

客房内，瑶已经能够下床活动。见到张真源，她眼中闪过欣喜，随即又黯淡下来："若空，你来了..."

"你的伤好些了吗？"张真源关切地问。

瑶点点头："多亏少林的高僧妙手，已无大碍。明日我就该告辞了。"

"这么快？"张真源有些失落。

"是啊，"瑶苦笑，"我毕竟是合欢宗门主，在少林多留无益，反倒会让你为难。"

两人一时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最终，张真源鼓起勇气："瑶，这些日子...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我也是，"瑶柔声道，"谢谢你救了我。"

"其实...我有话想对你说..."张真源脸微微发红，"我...我其实..."

瑶轻轻摇头，打断他："若空，不必说了。你我不同道，你是佛门弟子，我是魔道中人，本就不该有交集。"

张真源急道："但方丈师父说，世间有缘法..."

"是啊，缘法。"瑶苦笑，"我们有缘相识，也许命中注定会再见。但现在..."她指了指自己的道袍，又指向张真源的僧衣，"我们各有职责。"

张真源沉默片刻，突然问："若我不再是少林弟子呢？"

瑶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在面壁时想了很多，"张真源认真地说，"我喜欢少林的生活，感激师父们的教诲。但我发现，我内心的执念始终无法消除。也许...我不适合佛门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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